這是個極利落的女人,做這麼多事情絲毫不見淩『亂』,竟是什麼活兒都能做得,且做這麼多,人家真不收錢,倒像是個無欲無求的出家人了。
等安排得當,霍七茜她們入了空屋,便一起動手把空屋角落的矮塌擦洗了,墊了氈子,這才把黃巧娥扶下車。
落雨泥濘,黃新娘穿了一身鵝黃細布的衣裳,隻腦袋頂蓋了布,嫁娘衣裳她也舍不得。
待進了屋,看到安全,她這才取下蓋頭,從袖子裡拿了一串錢遞給朱婆子說:“快快,去找那大姑,囤點幹柴來把屋子烘起。”
待朱婆子離開,黃新娘才挽起袖子,『露』出一串兒『潮』疙瘩對霍七茜道:“七姐,你說我這疙瘩還會好麼?”
可憐的,這一入南邊,她這身上便開始成片的起疙瘩,真是又癢又痛。
霍七茜哪裡知道這些,便出去問錢大姑,人家是師婆,倒是什麼都懂些,便作價七文賣了霍七茜一包『藥』面。
回來打開一看卻是爐甘石。
身上癢的厲害,黃新娘看到『藥』面兒便塗抹了滿身,到底舒服了些。
雨水越下越大,屋内烘起幹柴,霍七茜到了廟後的竈頭一開籠屜,看錢大姑蒸了一籠野菜團子,想到出門在外别委屈嘴兒,就出去跟錢大姑借了蓑衣出門。
她卻沒看到錢大姑那滿面一言難盡的樣兒,到了鎮上她才明白,這邊店鋪不多,僅有的三五處商戶,竟家家門口挂着不接女客的牌子。
這就有點讓人生氣了。
雨水裡霍七茜正在暗自運氣,卻從一邊的飯鋪裡倒飛出一個人來。
虧得這老鎮子街面泥濘,這人出來仰面又滑了一大段路才停下,緩了一刻,他慢吞吞爬起,晃晃悠悠捂着心口便是一口血噴出來。
而這一口血,便将本不熱鬧的老鎮街頭弄的更加安靜,霍七茜拽了一下鬥笠躲在暗處打量,就聽這人道:“隐師莫怪,小人早退出江湖,山頭人早就散了個幹淨,您今日就是打死我,我也幫您召集不得從前的江湖朋友了,再說,咱這個地方多少人一輩子連個對江都沒去過,他們是真不知道九州域啊。”
山頭人?山賊?
九州域?仇家!
霍七茜眼裡閃過寒光,躲的更加嚴密。
街裡吐血這位四五十歲,也是白發蒼蒼有些年紀了,可惜到此刻他也不敢說什麼尊嚴,就當街跪下,一個頭紮到了泥水裡繼續哀求道:
“……小人不過區區草莽,便是從前好的時候也沒得過橫财,這附近就養不起有錢主顧,尤其這幾年朝廷律法越發嚴格,我們這些混刀口飯的,十個到有八個不做老行當了。
落鳳鎮是個小地方,小人接不住您的令牌,一輩子的積蓄也就這麼多了,如今又有舊傷在身就屬實是個廢物了,也,也就,就這幾十兩,還是從前提着腦袋弄了半輩子的家當,真不是您說的目中無人,隐師~您開恩啊!”
那飯鋪裡傳出一聲冷哼,一中年人從店内探出腦袋冷笑道:“滾吧!”
這人如蒙大赦,又想起從前舊事,心裡覺着對不住,到底又磕了次頭,這才掙紮站起想走。
隻可惜他也沒走幾步,那中年人便站出來,店鋪門口用腳尖挑起一塊半磚,對着這人後背就是一腳。
青『色』磚頭凜冽飛出,瞬間砸在這人後背,就聽他慘叫一聲趴下,抽搐幾下又是一片血緩緩從他身下蔓延出來,又緩和一會子,他才掙紮着越爬越遠。
倒是個命大的山賊……
雨水漸大,沖起泥濘蓋住了血痕,霍七茜就安靜的等待,一直等到那飯鋪出來四位穿着蓑衣帶着鬥笠,看不清面目的人。
這些人身上功夫卻是不錯的,真就是霍七茜離開燕京,看到下盤最穩當最輕盈之人。
她便想,從前就聽臭頭說,如今大梁江湖客大多沽名釣譽,若說手裡有本事的,其實就那幾個地方,其中水最深者,還真數九州域了。
這五人出來飯鋪,就先後敲開街面的店子買東西,先是糧店,又是醬料店雜貨鋪……也沒多久,便一人提了一個雨布包袱離開了。
霍七茜便悄悄跟随着出了鎮子,提氣飛身上了老竹梢頭,這落鳳鎮周圍最多便是竹林。
她若不想讓人察覺到她,這世上怕真就沒人能找到她。如此一路尾随到了碼頭江岸附近,這五人便進了江岸供旅人方便的草亭。
這幾人顯然是想過江的,卻也打聽到,今日江面沒有任何渡船,也難不倒人家,便由一位看守東西,其餘四位提刀入了竹林開始砍伐起來。
這是想要紮個筏子過江?
又過一會子,那守在草亭内人竟背着手看着雨水『吟』起詩句來,還挺悲涼怅然的,跟才将街邊傷人敲詐那厮,不是一個人似的:“亭外雨戚意闌珊,凄風更勝五更寒,瓊樓玉宇誰家笛,南雁飛去不得還……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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