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氛圍也如以前那般和諧融洽,薛望山面色慈祥地跟她交流,問她暑期在景大表現怎麼樣,問她裴大大四的課業難不難,現在和景大的導師是不是還保持着聯絡,這一年有什麼學習之餘的計劃和打算。
易小茜會及時地往她的杯中添果汁,做飯桌上的捧場王,用星星眼望着她,誇着爾爾好棒啊,讀書好厲害,幾個月不見又漂亮了,新的發色蠻好看的。
然後把手搭在薛望山手背上,總結:“老公,有個這樣的女兒,我們也太幸福了。”
可不是幸福嗎。
陶爾在心中冷笑:除了我,這世界上還有誰能這麼聽話地給你們送錢。
吃完飯就按照慣例,被薛望山叫去書房繼續聊。
這些年,每次來到薛望山的家、吃完易小茜的飯,随薛望山步入黑暗,聽到書房門關上時響起的“咔哒”聲,陶爾總有一種自己被人推進牢籠、并在籠外上了鎖的感覺。
當同一個空間内隻有他兩人時,薛望山便會一掃飯桌上的穩重端莊,摘掉眼鏡,靠在真皮座椅上,翹起二郎腿,點上煙,把下巴揚得很高——
冷眼睨着她。
目光嫌惡與不屑并存,像是在看爬進他書房的蟑螂。
“這次帶了多少錢。”他開門見山。
陶爾掏出銀行卡,推過去。
最近兩年,她琢磨出來了和薛望山的新的相處之道,就是進了書房,盡量聽薛望山講,鮮少開口表達意見。
本來今天也是不想說話的,但她想到北風給她的建議:
【兄弟,錄音時一定要把要點表達完整,你沒辦法控制他說什麼,但你這邊一定要留下關鍵信息。】
【比如:你因為什麼來跟我要錢,我顧忌着什麼才會把這些錢給你;】
【比如:這次你要求我給你多少錢,我實際給你多少;上次你要求我給你多少,我已經給了你多少。】
【敲詐的理由和數額,是重點。】
于是,她歎了口氣後,開口:“爸,這次你跟我要20萬,但7月份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給你轉了20萬了。所以今天我跟哥哥拿了10萬,加上我卡裡本來還有的4萬,一共14。”
薛望山腮肉一提,哼道:“薛宴才給你打10萬塊?”
陶爾:“哥哥的錢也是辛苦賺來的。”
薛望山已瞧不出半點教授的修養,開口罵她:“賤不賤!那他媽是你的錢!你倒是一點兒都不介意他跟陶迆的龌龊事,還把陶迆的遺産全部交到他手裡。”
這六年,聽過近百遍,陶爾已經不像以前那般失控,能很快地稀釋那句話帶給她的沖擊。
所以她現在可以注視薛望山,平靜地回答:“你說賤,那就賤吧。我永遠不可能背叛哥哥。”
“那就背叛你親爹我?”他扯着唇角,露出被煙熏得微黃的牙齒,笑得惡心又油膩,“果然跟你親媽一個貨色,你是不是還要跟你親媽一樣,無視倫理,爬上你這位好哥哥的床啊?”
以往到這裡,陶爾會打住令她不适的話題,随便說些關于薛速速的事,讓他明白罵她不是最要緊的,要緊的是把錢盡快轉到薛速速那裡——
給小偶像打榜,讓她在幾十人的團體中提升排名、早日拿到第一順利畢業,可是很費錢的。
但今天,不行。
她把北風的建議又在腦子裡過了好幾次,強打起精神,有意引導這個話題繼續:“爸,你和我媽在我7歲的時候就離婚了。我跟她一起生活了4年,從來沒有見過她和哥哥發生過你說的那些事。”
“做這種事還要當着你的面?”薛望山目光陰鸷,吐出嘴裡的煙,“如果不是她婚内出軌,我為什麼要跟她離婚呢?啊?我這裡可是有錄音,你還想再聽一遍?”
他作勢要去拿那個年代久遠的MPS。
裡面有她從13歲的暑假,被迫聽到今年7月的錄音。
“這次不聽了。”陶爾哽了哽,說。
她今天下了好多次決心,做了很多改變。但終究不忍把陶迆的秘密再次刻進錄音筆裡。
事實上,這些年她最想拿回來、最想毀掉的就是這段錄音,曾經都和薛望山商量好了買斷的價錢,但最後薛望山還是反悔了。
“我想了想還是不能讓你買斷。你媽做的孽,你得替她還,”當時的薛望山這樣說,“至于什麼時候還清,看我的心情。畢竟我是受害者。”
今晚的他,面目一如當年可憎。
陶爾艱難地笑了笑:“這些年,你讓我聽了好多遍了。爸,你想要錢,我也聽話地給你,前前後後也有三百萬了。你知道我現在很聽你的話,沒必要屢次三番地拿這錄音折磨我。”
“那就懂事點,再給我轉10萬過來。”他掐滅了煙,放下腿,把眼鏡戴上變回飯桌上的平和斯文的模樣,“最好是國慶期間轉過來,要是再拖,我這次可真的會把錄音發到薛宴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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