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延聞言,馬上跟了上去。
清漪在帳子中睡的香甜,這些天慕容定似乎找到了可以使力的地方,到了晚上就纏着她纏個沒停。半點都不怕自己縱欲過度。
晚上累着了,隻好在白天補眠找補。幸好韓氏早早就讓人帶話過來,說她身體有些不适,不用清漪過來晨昏定省了。清漪才有了些許喘息的機會,好好讓自己睡個痛快。她埋頭睡的正香,整個人都埋到被子裡頭,偶爾在被子裡動兩下,睡夢裡哼哼了兩聲。睡的正香,外頭突然傳來了一陣哄鬧,逼得她拉過了被子,把耳朵給堵住。那聲音大得很,聽在耳朵裡頭,似乎是有千萬人一同嚎啕大哭。
清漪雙眼終于睜開了一條縫,她有些迷茫無措,甚至有點被鬧醒後的氣憤。她扒開身上的被子,一骨碌坐起來。蘭芝守在一旁,瞧見她起來了,俯身過來,“六娘子醒了?”
清漪沒有立刻答話,她坐在床上,那哭聲沒有随着她的醒來而消失,反而越來越大。甚至染上了些凄厲的味道。
“外頭是怎麼了?”清漪喃喃道,她看向蘭芝。蘭芝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外頭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六娘子稍等,奴婢出去打聽打聽。”說罷蘭芝起身出去,過了好一會才回來。
蘭芝跑的氣喘籲籲,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直接噗通一下跪倒在她面前。臉上煞白,沒半點血色,“六娘子!奴婢問過人了,說是慕容老将軍想要班師回朝,那些老兵們不願意,正在那裡嚎啕大哭呢。”
“不願意?”清漪蹙眉。
慕容諧領兵,原本就是為了驅逐大面積向南擴張的蠕蠕,現在蠕蠕退的差不多了。按理來說,慕容諧的确也應該回去了,解除手裡的兵權。不過那些老兵都是六鎮的老人,吃過被流放的虧,恐怕心裡對回去兩個字怕的要死,甯可和蠕蠕人厮殺,也不要再被流放一回。
正想着,外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哭聲更大了,就連牛皮的穹廬也擋不住那些哭聲。老兵的哭聲如同洶湧的洪水迅猛的往這邊推。
蘭芝膽小,吓得面無人色,嘴唇都在發抖了。清漪一把掀開被子,“給我穿衣。”
清漪迅速的穿衣洗漱完,将自己打理整齊之後,直接出了穹廬。穹廬外哭聲整天,轟的耳朵生疼。她眉頭皺起來,向外走了幾步。士兵攔住她,“将軍吩咐過了,現在情形不同以往。還請娘子不要随意走動。”
話語剛落,哭聲裡頭又爆發出呼喝來。
吵吵鬧鬧叫人摸不準頭腦。
清漪點點頭,轉身就回了穹廬内。外頭這些哭聲恐怕是慕容諧自己弄出來的,帶兵之人最是忌諱嘩變或者是營嘯,一旦發起,想要平息事态就非常難。所以能安靜下來就要安靜,平常軍營裡頭,誰要來個喧嘩被抓住了都要打一頓闆子,更何況這麼多人?
想到這裡,清漪原本有些不安的内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蘭芝見着清漪去而複返,立刻走上前去,“六娘子?”
清漪見着蘭芝滿臉的害怕,伸出手來在她的手掌上安撫的拍一拍,“沒事,外頭老将軍正在布置大局,吵是吵了點,但是沒有大礙。你也别吓着了。”
蘭芝聽到清漪這麼說,又見她神色平靜,這才把懸到喉嚨口的心給落到肚子裡頭去。她拍拍胸口,“奴婢膽小,外頭這麼大聲,都要吓死了。”
“這點膽子!”清漪笑了笑,她看向外頭,“好了,我們在這呆着,不要出去。外頭甚麼時候事了了,我們甚麼時候再出去好了。”
蘭芝點頭。
外面寒風肆虐,但是場面卻火熱無比。
搭建起來的台子上,慕容諧站着,高大的身軀看上去沒有半點衰老的迹象。台下的老兵們哭成了一片。
慕容諧滿臉感歎,“這也是遲早的事,我并不是你們的故主,如今蠕蠕已經驅逐回了漠北,我也該還權給太原王。”
“可是将軍回去了,我們該怎麼辦?”老兵們聞言哭的更兇了,涕淚皆下,“我們回去之後,哪裡還有活路,恐怕又要被驅逐到哪個地方自生自滅,還不如跟着将軍一塊打仗呢。”
“我也想和你們一塊征戰,可是這會蠕蠕人都退了,我們還有什麼仗可打?就算是和南邊的梁國,太原王十有八、九是不會叫我帶兵的。這看來看去,也沒有個甚麼好辦法啊。”
就在這時,老兵裡頭不知道誰吼了一聲,“既然這樣,怎麼不和段蘭打?段蘭自己也是亂臣賊子,打他豈不是正合适?!”
此言一出,老兵們先是一愣,而後又紛紛響應起來,“沒錯,就打段蘭!”
老兵們隻求能有個容身之處,不要和過去一樣被流放到哪個地方,至于和誰作對,一概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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