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娘子,請坐吧。”李昭儀慢吞吞的,似乎一句話都恨不得要在嘴裡咀嚼個兩三遍,斯條慢理的說出口,聽在耳裡,說不出的傲慢。
清漪在床上坐下,背脊挺得筆直,她擡眼,面含得體的微笑,面對來自四面八方的打量。
李昭儀把清漪上下給打量了個遍,臉色有些不好,她斜睨着她,眉頭微蹙,“我之前一直都沒有見過楊娘子,今日聽到娘子大名,想起還未見過楊娘子的面。所以今日将娘子請過來見上一面。”
清漪俯身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心裡狂躁的罵了好幾聲這話她信了才是有鬼!
說是要來見一面,話裡話外,都是說她以前不夠恭謹,不進宮來拜她。她拜李昭儀,憑什麼?說起來左昭儀位比三公之上的丞相,但是内外朝又不是一回事,自個在後宮裡頭就行了。真拿出來說事,根本沒有幾個會當真。
“妾身上并無入宮的門籍,所以入宮苦于無門,還請昭儀見諒。”清漪心裡把李昭儀給罵成了狗,臉上還是恭謹叫人挑不出錯來。
李昭儀似乎存心和她對上了,仔細打量她一下就笑了,“楊娘子沒有門籍好說,不過我聽說大都督之母韓夫人,已經被封了郡君。可是韓夫人的面,我也沒有見到。”
清漪聽她提起韓氏,眉頭一蹙,知道李昭儀這是真的來找事了。心下惱火,兩人第一次見面,之前從未謀面,而且她也沒有聽說過慕容定和李家有個什麼恩怨。這沒事找事,簡直叫人憤怒。
“阿家到長安,水土不服,身體不适。實在不适合入宮。”清漪脾性一上來,也不管面前這位比三公都還要尊貴的左昭儀了,直接怼道。
李昭儀聽清漪如此直截了當,吃了一驚。緩了一息,惱怒起來,柳眉一豎就要發作,元明月見狀,拉住李昭儀,“小嫂子,宮中有規矩,宮外之人身體不适者,除非是官署裡頭的那些大臣,不然不能入宮。否則要以重罪論處。韓夫人之前在北方居住,到了長安,有些水土不服,自然是不能入宮的。”
李昭儀挑不出這話的錯,心裡的怒火也因為元明月的一句小嫂子平息了些許,可還是不甘心,“但是……”
元明月不給李昭儀犯蠢的機會,她壓低了聲音對李昭儀附耳道,“小嫂子退一步罷,面前的這個娘子,可不是普通官眷,先不說她的夫婿是手掌重兵的京畿大都督,就是他的那位阿叔,小嫂子也該忌憚一二。那位可真的不是個仁厚人!”
“而且這位又是中書舍人的侄女,出身世家,昭儀這麼做,到時候傳出去,這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叫人給淹死。中書舍人一張嘴,利如尖刀,到時候正說起來,就算是陛下恐怕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你啊。”
李昭儀打了個冷戰,渾身上下哆嗦了一下。從背脊底部生出一股涼意,順着脊梁往上頭竄,這股涼意沖上頭顱,如同一盆冰水,直接将之前怒火給撲了個幹淨。
她這也是替前頭的皇帝出氣,入宮雖然時間不長,但她很快把皇帝的性情給摸透了。知道皇帝前頭被人拂了臉面,必須要從别處找回來。沒有什麼比自己來更合适的了。
于是她柿子撿軟的捏,這會被元明月一番話如同當頭棒喝給打清醒。
慕容諧如今就是之前的段秀,手掌大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是這在之下的一人,如今也要唯他馬首是瞻。
李昭儀想明白過來,終于知道面前的人不是随意能拿捏的角色,又回想起來慕容定和眼前這女子甚是恩愛,萬一真的叫慕容定知道自己開罪了愛妻,回頭就叫她不好過。
李昭儀好歹沒有蠢到底,她馬上順着清漪之前的話往下說,“原來如此,我深居後宮,也不知道韓夫人身體不适。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李昭儀别過臉去。
清漪坐在那裡,背脊依然筆直,李昭儀滿臉尴尬,她轉過頭去。元明月打了個岔子,說起最近從西面的吐谷渾來。
吐谷渾和慕容氏百年前是一家,元明月和清漪說起來,“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那邊的人還和現在的年輕人有甚麼區别。楊娘子看過麼?”
有了元明月的插科打诨,也沒幾個人記得之前李昭儀和清漪的劍拔弩張了。
清漪搖搖頭,“哪裡見過,都百年了,恐怕已經和當地人差不多了吧。”
“對,瞧我,真是一個地方待久了,連這個都想不明白。”元明月笑道,“說起來最近長安裡頭來了好些胡人,帶了不少新鮮玩意兒,小嫂子們恐怕也得了不少,不知哪日方便叫妹妹開開眼界?”
“這話說的好像你八輩子沒見過似的,你阿兄京兆王最疼你了,難道還沒給你這些?”嫔妃們一聽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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