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長衫衣料精美,袖上用銀線細細繡着幾枝修竹,在門□□進來的陽光下閃着粼粼光芒,見之奪目。
“孟涵。”阿鸩又叫了她一聲。
孟涵臉色蒼白,全身僵硬得像一座石雕。她聽不見阿鸩的聲音,也看不見刺眼的陽光,目之所及隻有那一身白衣,和那張永遠微笑望她的臉。
可現在那個人在哪裡?
往日裡都是那個人來叫她起身、用膳,是那個人教她各種稀奇古怪的小術法、陪她練劍、陪她處理地府裡的公務,是那個人陪她度過了如此漫長而絕望的時光。
今日已過寅時了,怎麼還沒來陪她練劍?
今日是怎麼了?府君殿裡怎麼這樣安靜?沒有人抱着大摞的地府公文來這裡尋她,也沒有小妖怪來狀告隔壁的黃鼠狼偷吃了他家裡的雞,連阿鸩那隻閑不住的鳥都沒有上蹿下跳。
是發生什麼了嗎?泰山上出了事情嗎?那個人是去處理了嗎?為什麼不告訴她?她是酆都大帝親封的泰媪,她可以幫上忙的。
孟涵的手指下意識地動了動,指尖感受到柔軟的布料。
啊,對了,這件衣服還沒有送給他。
這是她跟天界的織女學了好久才學會繡的修竹。拿慣了刀劍的手拿不穩細細的繡針,她練廢了無數匹織雲錦才有了這件長衫。
要去送給他。
他明日要召集泰山上的妖族宣布今年的年關之事,這樣重要的場合,一定要穿着她親手做的衣服去才好,也省得那些老妖怪總是嘲笑她不會女紅針紡之事。
一想到這裡,孟涵仿佛突然找到了目标,抱緊了懷裡的長衫勉力起身,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她要找到那個人,要把這件長衫送給他。
找到他!
一定要找到他!
“孟涵!”阿鸩本以為她心中痛極,沒料到她突然起身而走,連忙追出去。
然而孟涵隻跌跌撞撞地沖到殿門便停下了腳步。
泰山府君殿外,陽光所照耀之地,一片刺目的白。
殿門上挂着層層疊疊的白布,那座一塵不染的石像前的案桌上擺着蔬果酒馔,來來往往的仙妖皆着白衣,低着頭不言語。
這是怎麼了?
孟涵一時間無法反應過來,茫然地回過頭看着阿鸩。
阿鸩的嘴張了張,好像說了什麼,然而孟涵無法分辨,她聽不懂阿鸩的話。
阿鸩拉着她走到府君殿外站在衆仙妖之前,離那座石像最近的地方。衆仙妖見狀,紛紛無聲地列隊而立。
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走出列隊,長歌而起:“魂兮歸來!去君之恒幹,何為四方些?舍君之樂處,而離彼不祥些!魂兮歸來!”
衆仙妖皆附聲:“魂兮歸來!”
唯有孟涵充耳不聞。
“泰山之倚,吾等之君。山主今殂,吾等大恸。願此哀思,寄主耳畔。願此哀歌,随主長存。”寒蒲翁已十分老邁,與泰山府君素日交好,今日親自主持府君喪禮,一向剛強孤介的老者已是老淚縱橫。
寒蒲翁蒼老而哀絕的長歌隐約傳入了孟涵的耳中。
山主今殂?
是哪個山主?到底是哪個山主崩殂?
孟涵的思維一片混亂,幾乎無法思考,隻得一把抓住身邊阿鸩的手臂狠狠一掐,疼得阿鸩幾乎咬牙。孟涵死死盯着他,原本一片死寂的眼底突然像是燒起了火,亮得懾人,“是誰?是誰死了?”
她從沒有用這樣的目光看過人,她現在隻想知道,到底是哪個山主死了。
她隻認識那一位泰山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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