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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很快打開了，開門的是程璟，他一怔，失聲叫了一句&ldo;阿缇&rdo;；孟缇心說明明昨天跟他見過面，而他到底要多吃驚聲音才會拔這麼高失态成這樣。程璟過了幾秒種才回神，一把拉她進屋。趙初年像個孤獨的将軍，站在窗前，此時他正因為聽到聲音而回過頭來，正對上她的視線。兩人隔着程璟，恍若兩軍對陣般，僵持站立。他的行李打開了，癱在地上，在這單間中狹小的空地上。孟缇掃了一眼，沒有多少衣服，大部分是各種吃的‐‐準确的說，都是她曾經很喜歡吃的零食。程璟問她：&ldo;好點了嗎？&rdo;&ldo;好多了，&rdo;孟缇深呼吸，驅趕身體中冰冷的空隙，&ldo;藥很管用，我吃了兩次就好了。&rdo;她說話時擡高了一點聲音，讓站在窗邊沒動的趙初年也能聽到。&ldo;那就好，我一直擔心你不吃藥。&rdo;&ldo;不會的。&rdo;孟缇阖上眼皮片刻，裝作無意地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ldo;你們昨晚怎麼睡的？&rdo;&ldo;初年哥睡的地鋪。&rdo;孟缇輕輕&ldo;嗯&rdo;了一聲，跟她預料得差不多。她走到趙初年面前。從她進屋後，他一直很沉穩，因此也很沉默，平靜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偶爾轉眸間，她會看到他凝結的眉心，還有那眼神中的期盼。孟缇笑微微，&ldo;趙老師，住得還習慣嗎？&rdo;她叫他趙老師，這個稱呼讓屋子裡的其餘兩人都怔了一下。趙初年的面孔迅速陰沉下來，雖然他的臉色表情一直不太好看，但此時的不好看程度都比得上窗戶後的陰暗雪天了。孟缇看到他喉結滾了滾，像是在竭力壓制着什麼，半晌後才說了一句，&ldo;習慣。&rdo;&ldo;那就好。&rdo;孟缇拿出鑰匙遞給他，&ldo;這是楊明菲那間屋子的鑰匙。明菲回家了，你去她那裡住吧，她屋子裡什麼東西都有。程璟表哥的屋子太小了，你們兩個人住，也許不太方便。&rdo;趙初年完全沒有想到孟缇下樓是為了這件事情，呆了呆，甚至都忘記伸手去接過鑰匙。孟缇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怔了怔問，&ldo;你不願意？&rdo;&ldo;不是，不是的，&rdo;趙初年搖頭，身體微微前傾，接過鑰匙，&ldo;謝謝你，阿缇。&rdo;他很客氣，非常的客氣，孟缇也一樣的客氣，客氣地言道，&ldo;舉手之勞。&rdo;程璟在一旁看着，微微蹙起了眉頭。孟缇給了鑰匙就上樓去了，大家都知道，要叙舊，機會還多的是，不在乎這一時。趙初年因為要收拾行李，沒有當即跟着她上去。程璟摸着下巴看他拿起椅背上的大衣，又拉上行李箱的拉鎖，他個子高，在屋子裡晃動的時候，影子也晃得明顯，存在感極其強烈。程璟歎了口氣說：&ldo;阿缇的心底到底還是善良的，也見不得你吃苦受罪。&rdo;趙初年垂着眼，聽不出感情地&ldo;嗯&rdo;了一聲。&ldo;表哥，别急，慢慢來。&rdo;程璟說，&ldo;她現在已經想起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總有一天會原諒你的。&rdo;趙初年停止了收拾，盯着程璟，眸子裡迸出了異樣的光，&ldo;她想起來了？想起多少？你怎麼知道的？&rdo;程璟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在搖光古城那個晚上孟缇跟他說的話大緻轉述了一遍，末了又說：&ldo;我當時沒想到她會跟我說她剛到孟家的事情。十五六年前的事情她完全記得，她真的很聰明。可以這麼說，她的聰明已經超過我的想象了。&rdo;&ldo;她繼承了父母的所有優點，一直很聰明，五歲就能背幾百首唐詩，記憶力極好，&rdo;趙初年聲音不高，但說這話時他微微笑着，下一秒卻苦澀起來，&ldo;因為她聰明，所以後來才能從人販子手裡逃走。&rdo;被人販子擄走這件事情程璟大緻知道，但具體的細節他則前所未聞，他張大眼睛，詫異之極，&ldo;啊？居然有這種事情？&rdo;&ldo;有的。&rdo;趙初年沒有詳細解釋的打算，伸手合上了行李箱。&ldo;初年哥，你們倆和以前相比，都變得太多了。我在昌河這兩個多月，基本上沒有看到阿缇真心的笑過幾次。而你就更不要說了，就像個裝在罐子裡的炸彈。老實說，我看着你都覺得心驚膽顫。&rdo;趙初年對他颔首，陰霾的表情散開一點。&ldo;我有分寸。&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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