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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第2頁）
“都記下來了嗎？”陳懷奕抱臂睥睨着許其悅。
“大體記住了吧。”許其悅兩腿并攏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默默藏起羞愧的臉。
陳懷奕拉開椅子坐下，安慰道：“我回頭列份清單給你。”
許其悅一下子又開心起來，點頭如搗蒜。
傍晚吳甯一回家，許其悅就追着他解釋。
“吳甯……吳甯，我定了今早六點的鬧鐘，但被我不小心給關了，明天我保證起得比雞早，我保證以後這種事不會再發生。吳甯，你聽我……”
“你少說兩句，我頭疼。”吳甯捏着眉心閉上眼睛。
許其悅不敢再說話，咬着嘴唇坐到吳甯對面。
清蒸鲈魚澆上熱滾滾的湯汁，油炸後的裡脊用糖醋炒，切成一條一條的羊排外焦裡嫩，蒸熟後帝王蟹橙紅鮮亮，家常的西紅柿炒雞蛋、手撕包菜，最後端出來的竹荪鮮鮑雞湯足足炖了兩個小時。
吳甯動筷，許其悅直勾勾地盯着他。
筷子夾起一塊糖醋裡脊收到嘴邊，吳甯剛要張嘴，突然敏銳地擡起眼皮，兩個人隔着餐桌對上眼。許其悅還看他，吳甯就是不吃。
餐桌旁的第三人幹咳一聲，兩人各自收回目光。
“這個湯不錯，我給你盛點兒。”陳懷奕看吳甯隻怼着一個盤子裡的菜夾，忍不住出手幫他盛了一碗雞湯。
吳甯慢條斯理地咽下嘴裡的東西，将筷子搭在碗沿上說：“我吃好了。”
碗裡剩下很多米飯，吳甯自己坐電梯到樓上去了，許其悅低着頭，也沒吃多少。
唯獨陳懷奕尊重這桌子菜，他又幫許其悅盛湯，對他說：“你做菜比我好吃，吳甯不用問就嘗出來了。”
“可他不願意吃。”許其悅說不出更多，埋頭扒白米飯，嘴裡盛得滿滿的才停下來嚼。
吳甯偏甜口，他便多做甜的多放糖，如今，這甜的到了嘴裡也變成了苦的。
“他經常這樣，怎麼說呢？喜怒無常的，不是你的錯。”
許其悅露出個哭似的笑，“你這樣安慰我，我反倒更難受了。”
人性情大變，不外乎遭遇大挫折大悲痛，他從未見過卞甯跟人鬧脾氣，卞甯總是安靜而平和，不屑于計較太多，陳懷奕居然評價吳甯“喜怒無常”……
不知怎的，許其悅耳邊忽然響起那句話——
愛你的人早死了，死在車禍現場。
愛你的人早死了。
許其悅自認沒有多少優點，毅力算其中之一，他是不會因為這一點挫折就打退堂鼓的。他在浴室門口攔住陳懷奕，劫走人家端着的浴巾和幹淨衣物，抱歉地擠了擠眼，肩膀頂開虛掩的浴室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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