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夜深。
小孩發燒。
“吃藥,樂樂。”
“不吃,我不吃藥。”生病的席樂倔強搖頭,身上裹緊了一床被子。
盡管此時她眼前的世界都是搖晃的。
生病的滋味,不好受。
吃藥,苦的。
席樂選擇自己扛。
“她不吃藥,這怎麼辦……”年輕女人瞧着床上縮成一個小團子的女兒犯了難。
席樂怎麼也不肯吃藥。
就算用糖哄,也不行。
年輕女人歎息不已。
“阿姨,我來試試?”一邊的席音看了許久,突然問道。
“她……好吧,小音,樂樂很聽你的話,你來吧。”年輕女人把水杯和藥遞給席音。
席音靠近小團子。
小團子冒出頭一動不動注視着她。
“吃藥好得快。”席音把水杯遞過去,“吃了藥給你糖吃。”
另一手裡是藥包,還有一顆彩色包裝的糖果。
席樂沒有任何反應。
年輕女人搖頭,她知道席樂還是不太會吃藥。
小團子看了一會兒,突然把手從被子裡拿出來。
咬着牙起身,接過藥後仰喂口裡,接過水杯咕噜咕噜喝完,又接過糖含在口裡,把身體重新縮回被窩。
一套動作下來,年輕女人都不敢眨眼。
樂樂居然……吃藥了?
這麼容易,就吃藥了?
她感覺世界突然變得魔幻了。
席音隻是微微松了口氣,給席樂蓋好被子。
觸摸到席樂柔軟的頭發時,指尖有一瞬間的停滞。
——
席樂不喜歡學習,成績不好。
席音能夠靜下心來好好學習,每每拿年級第一。
席樂很佩服席音。
席樂初一了。
席音初三。
在同一所初中。
在此期間,她們都等待對方,一起上學放學。
在這期間,席樂感覺心頭一些說不清的情緒悄悄萌發。
風吹,樹葉微蕩,是風動,是葉動?
等待席音的初一女生仰頭望窗外的楓樹枝葉。
思緒飛揚,入了迷。
“席音,你妹妹又在這裡等你,真好。”突然,一個女生大聲說話,席樂回過神。
擡頭,剛好看見手中抱着幾本書的女生。
女生紮着高馬尾,眼睛裡閃爍着亮光,額前的碎發随風舞動,剛剛合身的校服幹淨整潔,仿若青春校園劇裡的白月光女主。
安靜又不失氣質。
席樂張了張嘴,最終那一聲姐姐沒有喊出來。
“我先走了,拜拜。”席音走近席樂。
“拜拜。”
“席樂小朋友,你姐姐又考了第一哦,你要好好加油!”
席音身邊的同學道别,又逗了逗席樂,繞過她們走了。席樂在初中是一挺有名的女孩,一般沒人敢逗她,除了席音身邊耍得好的幾個同學。
席樂對她們挺有耐心的。
等到她們離開,席樂看向隻拿幾本書的席音。
席音一般不背書包回去,家庭作業大部分都在學校裡寫完,剩下不多的再帶回去寫。
席樂也不帶書包,因為根本不寫。
她們倆站在一起,席樂隻比席音矮一點。
“要吃點心麼?”席音平視她,問道。
席樂挺愛甜食的,隻是在大部分人的印象裡,她是個酷酷的小女生,應該不喜歡吃甜的。
“好。”席樂點頭,自然而然接過席音手中的幾本題冊。
席音并不拒絕。
用席樂的話來說,摸過她寫的練習冊,也算是寫了作業。
兩人并肩前行。
說話間,席樂時不時側頭望她,也望見剛剛看見的風景。
楓樹的枝葉不夠繁茂,風徐徐,路漫漫,夕陽照耀歸家之路。
原來是,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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