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忽然沉默,皇帝察覺到了,問:“可是哪兒不舒服?”長公主低聲道:“方才我遇見了裴淵,裴淵一日不除,我心裡難安。”
皇帝含笑道:“朕應承你的事,自是不會食言。”
長公主歪頭看向皇帝,正想說些什麼,胸口又倏然疼了起來,且這回與之前的小疼不一樣,而是像是要狠狠地把她的身子撕裂開來似的。
長公主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片。
皇帝大驚失色。
“芸芸!”
“我沒事,”長公主勉強地扯起唇角,說:“許是受了冷風的緣故,好好地歇一歇便好。”
“什麼歇一歇。”皇帝皺眉,“得了病便喚禦醫過來診治,禦醫治不好,朕就昭告天下搜羅各地神醫來為你醫治。你躺好别動了。”皇帝喚了禦醫來,禦醫一診脈,并無發現不妥之處,但長公主的臉色的确不太好看,禦醫隻好道:“回禀皇上,長公主殿下是受寒了,好好地休養一段時日應該就無大礙了。”
皇帝對長公主說:“這段時日你便宮裡頭休養吧。”
長公主不依,說:“皇兄,臣妹認榻。”
皇帝道:“也罷,那你便回府休養吧。”
長公主離開後,皇帝歇了片刻,喚了魏康前來。魏康回禀道:“……裴淵從幾個月前開始閉門不出,微臣别無他法,隻好先下手為強,悄悄命人在馬蹄上做了手腳。隻不過謝晏命大,僅僅是受了點傷。長公主也派了人暗中徹查此事,微臣使了點手段,如今長公主誤認為是裴淵動的手腳。”
魏康又道:“裴淵與謝晏似乎有過節,隻不過微臣查了許久也不曾查出到底因何而生的過節。”
禀告完畢,魏康垂下眼來等待皇帝的下一步指示。
皇帝始終有些顧忌。
自是不可能顧忌謝晏的,皇帝顧忌長公主的身子。禦醫雖是說沒有大礙,但芸芸的模樣怎麼瞧怎麼像是憂思過多。
正所謂心病難醫。
皇帝閉眼,說:“暫時這樣吧。”
.
回府的路上,長公主的神色有些迷茫,她怔怔地倚靠在車壁上,手輕輕地按了按胸口。方才撕裂般的疼不假,她的身體到底出什麼問題了。
莫非是心疾?
可好端端又怎會得了心疾?在她印象中,上一世的長公主是活得好好的,也沒聽過有什麼病痛。長公主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長公主府後,侍婢扶了長公主下馬車。
長公主的腳剛觸地,胸口又疼了起來,且這一次不僅僅是胸口,連四肢也開始發痛。侍婢吓得面無血色,連忙喚道:“長公主長公主。”
侍婢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遠,仿佛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似的。
長公主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侍婢慌得不知所措的,幸好身旁還有其他侍婢,隻聽她們急急地叫道:“來人呀,長公主暈過去了,快去傳禦醫!”
不知過了多久,長公主方悠悠轉醒,映入自己眼簾的是熟悉的輕紗菱花帳。好一會她才憶起自己昏倒前的事,她心裡不禁有幾分害怕。
侍婢聽到了聲響,喜道:“長公主您醒了。”
她扶起了長公主,往她背後塞了個軟枕,長公主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上面插了根銀針,她問:“禦醫來看過了?”
侍婢回道:“是的,李禦醫正在外面開藥方子。皇上派人來傳話,讓長公主殿下您安心休養,莫要憂思過多。”
恰好此時,李禦醫走了過來。長公主問:“本宮到底得了什麼病?”
李禦醫說:“請長公主讓微臣再把一回脈。”
長公主伸出手腕,李禦醫一探脈搏,把方才插在上頭的銀針拔了出來。李禦醫忐忑地說道:“長公主的脈象好生奇怪,微臣從未見過這樣的脈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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