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咎沒工夫看他糾結,一把把禦者自車轅上拽下來,自己坐上車轅,“上車。”
車輪滾動,婢女瞪大了眼,“女郎還會駕車?”
原身會不會秦無咎不知道,但作為君子六藝之一,她卻是會的。
少年往後看了一眼,“女郎,有人追來了!”
秦無咎揚鞭,清脆的邊聲響過,拉車的健牛終于收起閑庭信步般的閑适,撒開四蹄跑了起來。
秦無咎頗為無語,在這個以牛車為主要交通工具的時代,逃命實在是個技術活。
她不識路徑,架着牛車隻管往寬闊的道上行去,婢女“咦”了一聲,“咱們不回城,要去别院嗎?”
秦無咎自知走錯,随口應道:“一時心亂,竟走錯了路。你們兩個誰來指路?”
少年應聲道:“我來。”
不用自己辨識路徑,秦無咎輕松許多,架着牛車開始接收原身的記憶。
少時,秦無咎收斂心神,暗歎一聲,原身品行純良,但被父親去世所打擊,行事過于急躁,讓人鑽了空子,以至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原身名荀無咎,其父荀榮原本是普通士人,年輕之時因緣際會下救過先帝一命,被先帝恩賞了一個東陽亭侯的爵位。亭侯,在高爵中等級比較低,但好在有三百戶食邑,雖然東陽亭土地貧瘠,卻也能養活一家主仆老幼。
荀榮對做官沒興趣,平白得了爵位已然知足,他自幼好醫術,深研醫理,得爵後不必為生計操心,更是遍訪名醫,于此一道上已經是神乎其技。就連原身,也跟着父親習得一身醫術。
但荀榮這樣的神醫,卻不能公開行醫,隻因國朝醫匠地位低下,行醫為“小道”、“方技”,為君子不齒。
萬般無奈之下,荀榮采取迂回之術,以忠仆的名義在縣裡開設醫館,招募醫匠坐診,有疑難雜症他就暗搓搓的給解決。又收養了幾個孤兒,閑來教導他們行醫。跟随秦無咎的少年,就是随侍荀榮左右的藥童荀廉。
天長日久,荀榮的“素問醫館”名聲鵲起,常有人奉千金求治,以至後來得利甚厚于食邑所得。
也正是這“薄有資産”,才引得豺狼虎視。
秦無咎揉了揉額角,所謂親族,親人,很大程度上隻有在實力相當的基礎上,才會守望相助,才能相互提攜,如果一方弱勢,隻會成為肥沃親族的糞土,畢竟外人哪有自己人來得便宜?
她以前翻閱各地縣志,裡面記載的忒多挖絕戶墳,踹寡婦門,發賣孤兒幼女的事件,不管如何粉飾,都難以遮掩“親族”這件華麗外袍下的殘酷掠奪。
“還好還好,城門尚未關閉。”在名叫甘草的婢女的連聲慶幸中,牛車駛入城郭,背後的一縷殘陽霎時被地平線吞沒幹淨。
粼粼的車輪駛上城郭中的主道,甘草詫異道:“女郎,咱們不回家麼?”
“去官寺。”秦無咎平靜的聲音在黃昏的微風裡散開。
第28章需卦被贅婿套路的妻主2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位于永甯巷的蔺宅,從敞開的大門望進去,裡面張燈結彩,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在辦喜事。隻是此時來賀的左鄰右舍卻面面相觑,吉時都過了,去迎親的人還未回來,莫不是碰是事兒給耽擱了?可千萬别出什麼事……哎呦,那這婚事可就不吉利了。
蔺茂臉上露出一絲憂色,“無咎向來妥當,這人生大事上怎會……唉,諸位高鄰稍作,某失陪一下,去内院與阿母說說話,免得她老人家憂慮。”說着沖大家拱手作禮。
諸鄰皆道:“蔺從事請便。”因蔺茂曾在福津郡做過一任從事,故有此稱呼。
出得待客的正廳,蔺茂迎面碰上了蒼頭荀福。荀福一臉焦急,見了荀茂彎腰行禮,“二郎君,女郎久去不會,頗讓人憂慮,要不老奴遣人去迎一迎?”
荀福是故東陽亭侯荀榮的貼身忠仆,是看着荀無咎長大的,荀無咎一去不回,他是真的着急,恨不得馬上出門去迎。
荀茂闆起臉,“多慮!那封家集去城不過五裡,能有何事!況那是無咎的夫家,以後不比荀家親近?封家定會好好照顧無咎。”
荀福自覺這話哪裡不對,還沒等他再開口,荀茂已經拂袖向後院走去。
蔺茂腳步不停走進後堂,臉上的那絲憂色已經散盡,細長的眉眼中滿是得意之色。其母劉氏正坐在榻上悠閑的吃着果子,窺着他的神色笑道:“如何?就如咱們所料,這事辦的四角俱全妥妥當當,出不了差錯,那丫頭到了人家手中還能翻起什麼浪花來。”
“到了這個時辰,城門已關,隻要她一夜未歸,生米煮成熟飯,出來認下此事,那她還有别的路可走嗎?”蔺茂一派智珠在握的姿态,“何況還有封言,此子雖家境貧寒,胸中卻頗有成算,且生就一副好面皮,一張嘴巧舌如簧,收服個沒見過甚世面的小娘,還不是手到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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