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好像還真有那麼點可行性!
太尉楊賜哪裡會想到自己聰穎絕倫的好孫兒,起先明明是去給他找回場子的,現在卻已經幹脆利落地就這麼把自己給賣了,甚至盤算起了離家出走的可能性。
已從朱雀門而入的喬琰自然也不會知道。
何況,她如今的全部心神都不得不放在應對劉宏上,又哪裡還會考慮楊修在想什麼。
一個資質平庸的帝王好應付,一個聰明的皇帝卻不好捉摸。
理論上來說,喬琰此前種種行事都不曾有行差踏錯之處。
從對黃巾之亂的協助平複,到對“大漢天災和上位者無關”的論辯說辭,到行抵洛陽後不驕不躁地開始種地,再到這一番州牧分封制度的類比駁斥,任何一件事都是在維護大漢的統治。
她也完全沒給劉宏抓到任何她倒向了哪一方的小辮子。
可在真正面對他本人的時候,這些東西未必就是完全頂用的,還是得看臨場發揮。
但在喬玄宅邸内掘地種菜之時,她便已經對劉宏可能會問什麼東西,她又該當如何回答,在心中有了一番提前的揣度,也不算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在這種心态之下,入朱雀門過鴻德門時,喬琰甚至還頗有些閑情逸緻地欣賞了一番這宮門開啟後,正對着的明光殿是何種模樣。
在未來的南北朝時期,北魏權臣爾朱榮就是被殺死于此地的,當然現在此地還隻算是一間普通宮室而已。
洛陽在魏文帝時期重新規劃才有了中軸線的概念,其後的朝代自此傳承其中軸設計,以彰顯皇室威儀,如今的洛陽南宮便還沒有這種特點。
比如說,劉宏所居的玉堂殿并不在中排,而
()在自左往右數去的第二列,
也即明光、宣室、承福、嘉德、玉堂的這一列。
不過喬琰見到劉宏的地方并不在玉堂殿,
而在嘉德殿。
此時還未發生中平二年的玉堂殿大火,嘉德殿并不作為劉宏的起居之處,而更像是一座置放于卧房之前的會客廳,或者說是書房這樣的存在。
想到這裡,喬琰目光便下意識地往嘉德殿旁的蘭台掠過。
這與嘉德殿隻有數步之遙的蘭台周遭翠竹掩映,也正是大漢皇室藏書之所,昔日班固就曾經在此地擔任過蘭台令史。
劉宏将起居與會客之所設置在此地邊上,着實是很對得起他這個文化人的設定。
不過她這思緒的跑偏也不過是一刹而已,一踏上這嘉德殿的殿前高階,她便隻剩下了眼觀心鼻觀口的沉靜凝神之态,将全副心神都集中在了眼前。
嘉德殿門戶洞開,日光盡入,但因宮室極深,劉宏所坐之處,已并不能為日光所照,于是點起了幾盞明燈在側。
這上首的帝王不太出喬琰意外的并非是個正襟危坐的架勢,而是以肘斜撐着桌案托腮,另一手則翻閱着手中的絹帛。
那正是喬琰所寫的《州牧封建論》。
在張讓來請喬琰入宮的時候,這東西也随即被張讓取走了,更是提前一步快馬送入了皇城之中,送到了劉宏的手裡。
見喬琰入殿而拜,劉宏這才擡了擡眼,将注意力從手中的絹帛轉移到了喬琰的身上。
“喬卿抵京城不過七日,便以才學一戰成名,着實出乎了朕的意料。”
他話中不辨喜怒,聽起來更有一種興師問罪的意味,若是換個當真隻有十歲的孩子在此,隻怕還真要被吓到。
可偏偏喬琰察言觀色,并未看出劉宏的臉上有任何一點可以稱之為怒意的東西存在,在他握住那張絹帛的手指發力上也正是一種松弛的姿态。
此外,東漢帝王多為短命的特質,在劉宏身上是有體現的。
即便室内光照不盛,也不難讓喬琰這個見慣了後世這個年紀之人的存在,察覺出劉宏在氣色上着實看起來有點虛。
這種自内而外表現出來的精神頭,也讓他再如何形容深沉也少了幾分威嚴。
她從容答道:“臣所讀經卷不多,唯一擅長的便是以見聞寫事,自兵禍起所見,上洛陽途中所見,盡在筆下而已。能得子将先生看中,并不在預料之中,能承蒙陛下閱覽拙作,更是喬琰之幸。”
喬琰雖在洛陽并無官職在身,但她領了樂平侯這個位置,劉宏以卿稱她,她以臣自稱相回,算起來也沒什麼問題。
“所見所聞,盡在筆下……”劉宏重複了一句喬琰的話,笑了笑,“有點意思。喬卿是個務實之人,且入座吧。”
喬琰起身在劉宏下方的位置上屈膝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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