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骁辭目光灼灼地盯着季軟,她的胸口被茶水浸濕一塊,顯出錯落的峰巒。他看了一會,目光僵硬地移開:正人君子什麼的,他還真不是。
“你呆在此處,半個時辰後再回去,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說完大步離開,季軟追上來,小聲問:“大人信我?相信那江山社稷圖确是我娘的東西?”
“信!”回廊上陸骁辭腳步不停,回答擲地有聲。
季軟跟在人身後,繼續問:“大人今日也很閑嗎?其實這件事,我自己能……”
“今日我還真不閑。”陸骁辭忽然轉身,季軟差點撞上他的胸膛。
“大人不閑,為何還要幫我?”她是真的好奇。
陸骁辭眼眸低垂,聲音懶懶的答:“你猜。”
衣裳留下褐色痕迹,顯然不能繼續穿了。宮人送上嶄新羅裙,季軟換上,收拾幹淨再回大殿時,發現歡樂的宴席不複存在,此刻孝誠皇帝面色陰沉,氣氛十分凝重。
季軟不明就裡地落座,陸骁辭老神在在地品茶,見季軟來了,眉峰一揚算是打過招呼。不知為什麼,遠遠的季軟似乎讀懂了他傳達的意思:安心看戲吧,用不着你出頭。
不多時,隻見一個婦人從宴桌旁來到大殿中央。那婦人年紀應該不過五十,靛藍襦裙容貌端肅,走路時裙面服帖都不帶抖動一下。
身旁有人小聲議論:“就連将軍府王夫人都看不下去出來主持公道了嗎?”
将軍府王夫人?季軟吃驚,陸大人到底怎麼安排的,怎麼還勞煩将軍府王夫人出面了。他們口中的将軍府乃是北梁開國元勳王銜的府邸,将軍府世代忠良人才輩出,如今是王夫人掌家。
王夫人夫君早亡,守了半輩子寡名聲頗好,就連家中兩個兒子在朝中也行事謙遜挑不出錯來。據說,如今将軍府祠堂内還供奉着當年聖祖皇帝特封的丹書鐵卷,這是北梁對重臣的最高獎賞,因此多年來沒人敢對将軍府不敬。
就連禍亂朝政的呂氏一族,也是給足臉面盡力讨好将軍府。原因無他,将軍府有兵權,有人才,傻子才和人家對着幹。
大殿中央,徐雯低着頭,瘦削的身子輕微發抖。王夫人尚未走近,許是因為心虛,徐雯腿便軟了。
王夫人仔細摸了一圈那幅江山社稷雙面繡,才道:“方才李夫人的疑惑不無道理。按理說,刺繡用的絲帛都是新織的,越新越好下針黹。可這塊面料,雖然看着嶄新,摸上去卻像有些年頭了。敢問盧夫人,刺繡時候從何處選的絲帛?”
這樣的細節徐雯哪裡能回答上來,她三言兩語想糊弄過去,王夫人卻連連逼問不放過她,徐雯急得都快哭了。
唐寶萍更慌,吓得臉色煞白,可她插不上手。南安侯徐承之從到尾不知母女兩幹的好事,還沉浸在女兒才情過人,要得陛下賞賜的美夢中。見徐雯答話答的不好,笑着道:“阿雯好好說話,王夫人問你話呢。”
早在衆人疑惑江山社稷圖時,盧植就看出徐雯的不對勁來。眼下他心裡想的都是怎麼自保,根本無心替徐雯說話。
徐雯徹底孤立無援。
王夫人身為将門诰婦,眼神又明又亮,徐雯越遮掩她就越要問個明白。
她溫和一笑,建議說:“這樣吧,咱們也不糾結江山社稷圖了。長子下個月便要大婚,臣婦眼饞,想請盧夫人幫忙繡幅鴛鴦戲水,價錢好說。盧夫人不如住到将軍府去,也讓臣婦開開眼,瞧瞧這雙面繡到底怎麼做。”
南安侯徐承之一心想和将軍府攀關系,高興道:“好說好說!阿雯,還不應下?”
撒下一個謊,就需要無數個謊來彌補。徐雯終于站不住,跌倒在地聲音顫抖:“臣……臣婦不能。”
唐寶萍心裡咯噔一聲,她知道,這個家徹底完了。
王夫人趁熱打鐵,追問:“為何不能?”
大殿之上,一時間隻有徐雯說話的聲音,沒人打斷她,也沒人敢打斷。
盧植聽着徐雯說怎麼找到江山社稷圖,怎麼将它變成自己的東西,最後,徐雯竟還怪罪到盧家頭上:若非盧家逼得她走投無路,徐雯絕不會犯下欺君之罪。
盧植閉了眼睛,内心又氣又怒:這個蠢貨!
誰能想到,闵莊之行不過一場尋常的溫泉宴會,竟會招來如此禍端。路都是自己選的,盧家也逃不掉。
徐雯招了個幹幹淨淨,聽聞江山社稷雙面繡實際出自徐舒顔之手,有老臣驚呼:“原來是黃州都尉夫人的技藝。”
說起黃州都尉,難免讓人想起十多年前黃州那場戰亂。季兮卓和徐舒顔為國捐軀,留下一雙兒女。有人指責:“南安侯府可真不要臉,竟還妄想拿人家的東西邀功,這就是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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