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重雲凰思,他就感覺自己看到的像是重靜思,一想到重靜思,他心裡半點開心都沒有,但又一想,自己眼前這個是自己的女兒重雲凰思。
萬般複雜在心頭,李荒難言難說,隻是坐在屋内靜靜坐着,和重雲凰思時而對視一眼,繼又匆匆分離。
兩人這一沉默,便是足足兩個時辰過去,李荒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就捏着衣角,重雲凰思看着眼前李荒,不知道自己該叫什麼。
論血脈親情,她該叫李荒一聲爹,但論記憶,她的記憶中,隻有自己母親重靜思的所有記憶,以及和李荒生重重關系的記憶。
那些記憶到如今,都曆曆在目,宛如真的生在她身上過,現在讓她去叫李荒一身爹,重雲凰思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叫你出口。
那倘若叫李荒一聲李荒,那她就會不自然的代入自己重靜思的身份。
一想到當初重靜思和李荒生重重,一想到自己那種仿佛要親身經曆過的感覺,重雲凰思羞愧難當,可又不得不繃着臉色淡定自若的看着李荒。
“你為什麼會在這?”
“我逃婚了!”
“逃婚!那你不怕無垠天将你抓走?”
“肯定會抓我,但也并非是現在抓我,至于什麼時候抓我走,我不知道!”
李荒搖頭,重雲凰思又再沉默下來,久而久之後,她幹咳一聲。
“于子心現在怎麼樣?”
“還好,整天在雷州無事生非,做一些打家劫舍的壞事!”
“你不管管?”
“我不配,我對你對她,都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這一點,我很對不起你們兩個!”
李荒輕輕搖頭,重雲凰思欲言又止,繼又輕輕撥動了一下琴弦,看的李荒面露笑意。
“你跟你娘真像,當初這把琴,她……”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而且比你知道的要清楚!”
重雲凰思搖頭,李荒不再多言,重雲凰思意識到自己把話路給堵死了,便撩撥了一下琴弦看向李荒。
“你剛剛,想見我?”
“我是來送東西的,我不知道你想不想見到我,但既不能見你一面,我便走了!”
“你去哪?”
“回老家,回我誕生的地方,回我從未來到過大千道州時的地方!”
李荒一笑,重雲凰思輕咬貝齒點了點頭。
“你不是特意來看我的!”
“不是,我不知道你在這,我以為你還在無垠天,是慕遮與我說你在這,我才……”
“李荒,你怎麼看待我?”
重雲凰思神眸微皺看着李荒,話語一出,李荒撓了撓頭。
“何意?”
“你把我當什麼?”
“你是我女兒,是我和重靜思……我恨重靜思,但不恨你!”
李荒搖頭,重雲凰思輕哼一聲看向一邊。
“若我說,我是重靜思呢?”
“你不是!”
“為什麼?”
“重靜思說話沒你這般試探,她會毫不猶豫的貶低譏諷我,畢竟當初她嫁給我,讓她屈辱了許久吧!”
李荒苦笑一聲,重雲凰思撩動琴弦的玉指一顫,繼皺眉看着李荒。
“說得好像,你很了解她?”
“我不了解她,但我了解她怎麼對的我,她從始至終就沒有愛過我,更沒有喜歡過我,她隻是一心為了修行,一心為了自己的大道,我……我當初不也被他當成了腳下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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