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玉衡道:“臣已囑托了宮中司藥局的女醫,按照臣的方子服藥休息,理當無礙的。若是陛下還有不放心之處,可以在太醫院另行召見太醫。”
孟誠道:“太後的病也是朕的心病,朕知道母後看重你,你這個人……雖然張狂,但在她身邊解悶兒,朕倒也不想再換一個了。”
再換一個?再換一個還了得,不止皇帝要瘋,他也要心碎得死掉的。鄭玉衡默默不語,腹诽道,他這尊貴的皇帝陛下看來是習慣了,建立了一套成熟地耐受機制,雖然也處處說他張狂不可靠,但口中嫌棄,卻沒做什麼實質性除掉他的事。
畢竟此次出京,其實是孟誠的一次絕好機會,如果他把心思放在勾心鬥角上,說不定就能逮到空子,把這個年輕又礙眼的男人從世上抹掉。
幸好,小皇帝還沒到這個份兒上,他本質上是很乖的。
孟誠說完這話,從手畔的錦囊中取出小小的一方小玺,他先是在旁邊蓋了一下,掃過印上“垂訓敕命”四個字的白紙,而後提筆,在空白紙上寫下幾行字,待晾幹時,命鄭玉衡近前。
鄭玉衡上前一觀,見孟誠寫得是:“遇十萬火急事,持此令可調禦營中軍騎兵兩千,見之如見朕。”
他略一靜默,爾後詢問:“陛下,這是……”
“這是讓你苟活回來的。”小皇帝說話也不怎麼中聽,他将令旨卷了卷,塞到鄭玉衡手裡,道:“你是糧草督運,神武軍正面作戰,耿将軍及其部下、領十萬兵,十有八九是顧不上你,反倒是禦營中軍押送糧草的更多,紙上談兵終有提不到的地方,萬一遇襲,裡頭隻有這兩千騎兵算是精銳,就是被女真騎兵追擊,說不定也會跑掉……朕不是為了你,朕是為了太後。”
鄭玉衡心中一震,拱手道:“臣實慚愧,不曾為國家奉獻,還要勞動陛下……”
“朕都說了是為了太後。”孟誠提高了聲音。
“即便是有此令旨,臣也絕不會為脫逃苟活而用,必報與國家……”
這一點,董靈鹫就很明白。她就沒給耿哲出這種難題,一是武将在外,皆是關乎國運的大事,二是鄭玉衡此人性情如此,别說兩千,就是兩萬,他也未必肯抛下糧草掉頭就跑,這是對他人格的質疑和羞辱。
“你怎麼聽不明白!”孟誠皺眉道,“拿着!”
盛情難卻。鄭玉衡隻能将令旨好生收下。
孟誠這才松了口氣,道:“鄭鈞之,朕不能親往戰場,這是平生之遺憾。過了河關就是北疆,北疆屬于大殷的土地上究竟現狀如何、發生了什麼,除了軍情之外,你要給朕和太後一個明白的回報。”
鄭玉衡當即肅然應下。
當然,皇帝和太後在軍中的可用之人,絕對不止他一個。隻不過他的身份地位都比較特殊,是太後認可的“金銀财帛不能收買”、“權勢地位不能動心”的人,這種至純至忠,才是難得的那部分。
小皇帝經過之前的那些事,可漸漸知道鄭玉衡對他的賞賜一點兒都不在意了,他甚至不能拿這個攻擊到對方,于是,孟誠幹脆把這當成他的優點。
“朕給你開一個書信直達京都的渠道,快馬加鞭。”孟誠說到這裡,又問,“太後有沒有囑托過你。”
由于孟誠目前為止表達出來的善意,鄭玉衡一時放松了警惕,順口道:“檀娘她此前也……”
孟誠猛地擡起眼。
話語驟然停頓,四下倏地寂靜。小皇帝盯着他的臉,猛地一拍桌子:“你叫她什麼?!”
“臣……”
“臣個屁!”孟誠直接被一股氣從腳底頂到天靈蓋,他轉身過去,把懸挂在殿内的尚方劍抽了出來,噌地一聲,劍光亮得閃人眼睛,“你他娘的算哪根蔥?!這是你叫的嗎?啊?鄭玉衡!!”
完了,他們君臣相宜的路這就走到頭了。鄭玉衡頭皮發麻,不知如何解釋,連忙在心中收回對方不惦記自己腦袋的話,趕緊道:“臣失言,臣失言,臣從來沒有這麼叫過太後……”
“你看朕信嗎?”孟誠黑着臉道,他怒氣上頭,一旁的少數幾個知道内情的近侍忙不叠地上前拉着,拉不住就啪地跪下磕頭,喊道:“哎喲陛下啊,陛下息怒啊……”
小皇帝一腳把他推開,原本在心裡說了一千遍不生氣,結果還是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把鄭玉衡切成片擺在父皇的供桌上。
鄭玉衡見他是真的上來火了,連忙退後躲避,結果孟誠一劍劈到椅子上,剛才給鄭玉衡賜得座啪嗒一下被削斷個角兒。
椅子砍壞了,孟誠也冷卻了一息,他握着尚方劍,拔出來,砰地插進椅子中央,仿佛把坐在那裡的鄭玉衡紮穿了似的,持柄低首緩了緩,這才壓下去一片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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