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請藤野院長查到她最近一次取款是在小樽,他就追來了。像個瘋子似的一家酒店一家酒店的問,找了三天,才知她居然窩在一個什麼民居裡面。尋到民居,主人說她一般式早晨出發,夜深才回來,他又一家一家餐館的找,看到她時,她靜默如幅畫得坐着,像個遊魂,沒有一絲生氣。所有的不安在那一刻融解了。他愛她,愛到不敢責備,不敢詢問,隻想走過去,坐到她身邊,抓住她。&ldo;大島浩。&rdo;她抿了下唇,&ldo;我長這麼大,沒有任性過,沒有犯過什麼大錯。我隻是想……全心全意的和翼一起,不被任何人打擾,心裡不放任何一個人,隻有我和他。&rdo;大島浩心底一片酸澀的疼痛,&ldo;現在我來了,你能跟我回去了吧!&rdo;冷以珊閉了閉眼,在這幾個月裡,她什麼都不想,恬靜地和渡邊翼過着每一天,一分一秒都沒分開過,就這樣,像過盡了一生,被愛人深愛着的幸福一生。也許該回到人群中去了。&ldo;嗯,是要回去了。&rdo;富良野就放到下個假期去,她暫時要做回醫院裡的冷以珊,爸媽為之驕傲的冷以珊。&ldo;以珊!&rdo;他伸出沒有輸液的另一支手臂,把她攬進懷裡,低下頭吻在她的耳側,聲音也随着暖意傳到她的心底。&ldo;這一次,我不計較,以後再也不回離開我了,是不是?&rdo;&ldo;大島浩,不要喜歡一個心裡裝着别人的人,那很辛苦,也很傻。&rdo;她推開他的手臂。&ldo;你是在告訴我你心裡喜歡的人是渡邊翼,他死了,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這樣一個人了,你要為他守節一輩子嗎?&rdo;他狂怒地抓住她的手臂,手指冰冷如數年的寒冰。&ldo;大島浩,我答應你,我做你永遠的醫生,在我的有生之年,我都不會離你多遠,我會好好地看護好你的心髒,讓你平安到老。&rdo;她的聲音清晰,帶了從容不迫的堅持。&ldo;既然這麼在意我的心髒,為什麼不能在意我這一個人呢?&rdo;他簡直要抓狂了。心髒是翼在這個世上唯一的一絲生息了,她會傾其一生讓他的心好好的,但大島浩不是翼,她不能在大島浩吻她抱她時,翼在一邊默默看着,那對翼來講太殘忍了。&ldo;心髒是我擅長的醫科,我有自信。對不起,大島浩……我不能接受你的情意……&rdo;大島浩凝視她,陰魅地一笑,&ldo;我永遠都比不上那個渡邊翼是嗎?找不到你時,是牽挂,尋到你了,是心碎,冷以珊的心是石頭做的。我……又不能強迫你。既然你這樣講,你走吧,你若在意我,我的心髒也就接受你的看護,這二者對于我來講是等同的。如果你不能,我的心髒是破掉、爛掉,都和你無關。&rdo;冷以珊僵硬地呆立着。落葉滿階(五)&ldo;那不是你一個人的心髒。&rdo;冷以珊彎起蒼白的唇角。熱度還沒有退卻,大島浩本來就頭暈暈的,在見到冷以珊的極大驚喜之後又被她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所有的激動和深情就象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抹得幹幹淨淨的。他覺得這一輩子沒這麼遜過,竟然被一個冷以珊吃得死死的。提心吊膽了幾個月,為她差點愁出人命來,一見了面,她對他連從前都不如了。以前,他臉皮厚厚還能抱下、偷吻下、賴在她家中,霸占着她下班後所有的時間,指望着有朝一日,他定能拐得她的芳心,也好好地定下心,憧憬下婚超大規模集成電路的滋味。現在,看來他是沒有這樣的福氣了。他打不過一個死人,不是打不過,而是無從作戰,死去的人是完美的,形象是高大的,他永遠是一個浪蕩不羁的猥瑣之輩,在冷以珊眼中。她活在一個幽靈的世界裡,和她的翼一起,很幸福。他努力了這麼久,也闖不進去。大島浩勾起唇角落莫一笑,他累了,他的心髒好象并沒有别人講的那麼強壯,他抿緊嘴唇,瞳孔幽暗緊縮,腦口紊亂地起伏。&ldo;是你把我從死亡邊緣搶了回來,但現在你又把我推到另一個絕望的邊緣。我有呼吸,有體溫,有活着的一切迹象,可是我的某一部分,已經死去了。&rdo;僵冷的雙拳在身側微微顫抖,俊美的面容紅得懾人。&ldo;不管我做多少,一切都不會改變的。冷以珊,你就躲在你的殼裡吧,我……放棄了。真希望你沒有遇到過你,你也沒有救過我,你這樣的人,不認識多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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