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度混亂,甯世征也再無心情,扯直衣袖轉身離開。
秦婕妤掩面哭泣,泣不成聲,被人攙扶着回了宮,甯遙目色陰沉,似有烏雲層叠,韶甯走了過來狠狠瞪了眼她,“把自己生辰搞成這樣,你也是活該!”
“韶甯!”甯昇拉住了韶甯,朝甯遙賠笑道,“韶甯胡話,王妹别放在心上。”
甯遙紅了眼睛,倔強地搖搖頭,“沒事。”
一時場面清靜,人也散盡了,鳳知微緩緩走來,好言相勸道:“殿下莫急,陛下定會換婕妤一個公道。”
甯遙先還靜靜聽着,末了漸漸泛起怨恨之色,生硬道:“我恨常貴妃下毒陷害母妃和我未來弟妹,卻也怨母妃毀了我的生辰。”
甯弈顧着甯遙在側,緩和了語氣道:“我差人先送你回去,别太着急。”
甯遙扯直了裙角,施了一禮:“多謝王兄。”
甯弈攙着甯遙起身,安排人送甯遙回去,甯遙步履蹒跚,被宮女攙着上了馬車。
在宮宴上這麼一鬧,甯遙受了一肚子的氣,生辰被母妃這麼一哭鬧就這樣潦草結束了。甯遙回了書舍裡,憋了一肚子的委屈,趴在軟榻上,眼睛紅了一圈。
隻見紗軟簾一動,顧南衣緩步走進,他沉靜片刻,目中盡是沉重的憐憫,道:“吃點吧。”
顧南衣說着從食盒中一一取出列開:“清炒蘆筍,涼拌馬蘭頭,鮮蝦馄饨。”
甯遙面色蒼白如紙,用長袖拭去面上淚痕:“怎麼都是素菜,你想餓死我。”
他看了眼甯遙,“想着你一肚子委屈,大魚大肉吃不上了,折柳給你備了小菜。”
甯遙沒有胃口,便耐着性子每樣嘗了一口,便道:“還不錯。”
“多吃點。”顧南衣站在一旁,幫她把菜推到她面前。“魏知讓我寬慰你,讓你别擔心。”
甯遙心下一動,臉色愀然,“如今還有什麼是我沒見過的呢?”
顧南衣不動聲色,“别難過。”
“南衣。”甯遙聲音略帶哭腔,“接你的肩膀給我靠靠吧。”
“不要。”
甯遙的淚一滴一滴落在裙上,化作一個一個濕潤的圓暈,她手指緊緊攥住裙面,哭的傷心。她面淚珠滑落的痕迹曲折,令人看在眼中無比酸楚。顧南衣瞥了眼她,緊張無措到無以複加,心跳的聲音蓬蓬地厲害。
“别哭了。”
顧南衣環顧四周,緩緩坐下她身邊,拍拍自己肩膀,“就一會兒。”
甯遙沉沉的擡起頭,怔怔出神,随後便靠在顧南衣的肩膀嗷嗷哭了起來,她喃喃自語,“南衣南衣我害怕”
她癡癡擡眸,緊緊攥着裙面,“哪一天死的是我怎麼辦”
顧南衣惘然一笑,“你還有我,殿下。”
她看着顧南衣,靜靜道:“你會麼?”
“我答應過魏知,一定護你周全。”
顧南衣目光隻駐留在甯遙身上,堅定不移,她緩緩從懷裡掏出一個墨藍色的錦布包裹的東西,遞到她手邊,扯了扯嘴角。
“生辰禮物,生辰快樂。”
甯遙擡起淚汪汪的眼睛,驚詫地看着顧南衣,她緩緩伸手接過禮物,撚指拆開,是一個小人形狀陶笛。
甯遙稍作思考,才問:“我不會吹,你送這個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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