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嘉穿改良旗袍,葉瑾是黑色吊帶,站在葉征那一側。
燈光太好了,水晶燈有千萬個星點,晶瑩剔透,瑰麗奢華。
陳又涵忽然生出驚惶,他顧不上禮數,觀察不了每個人的表情,幾乎是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便倉促地轉身。
不,不可能。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可能讓他和葉瑾聯姻。
蘭曼溫柔但堅定地握住他的胳膊,柔聲道:“又涵。”
陳又涵竭力鎮定地掃了蘭曼一眼,用力吞咽。
蘭曼發現他穩住笑的臉上,眼神空洞,好像一腳跌入虛空。
她蓦然心疼,輕聲但鼓勵地說:“不要走。”
繼而推他,力氣不大,充滿期許和祝福。瞿仲禮也在他緊繃的後背推了推:“去吧,又涵。”
見慣了場面、心思缜密敏銳的大腦失去了任何思考的餘力,陳又涵下意識地走了一步,目光很輕地落在葉通視線上。似乎在無力地懇請,您答應過我的。
直到在輕盈的管弦樂聲中,響起一聲“又涵哥哥”。
陳又涵的身影蓦然被頓住,垂在身側的拳握緊了又放松,他看到該在北京的葉開出現在視線盡頭。
純黑色西服,暗鎏金色領帶夾,天衣無縫的剪裁,輕挺拔的身體,矜貴冽感的氣質。
他怔忪,仍然沒有反應過來,甚至第一反應是不是要和葉開假裝未曾碰面未曾複合,但蘭曼瞿仲禮葉瑾都是知情人,葉通的目光又那麼平和慈祥,他怎麼有臉去編這個拙劣的謊言?
何況葉開出現在他眼中的第一秒,他的眼神,就已經出賣了他所有的心意。
包藏不住的、掩藏不了的、永恒的、絕不曾消褪過一分的心意。
葉開微笑着站在他稍遠處,目光穿過所有的長輩,輕柔地落在陳又涵英俊的臉上。
像蝴蝶最終停在了夜色下的玫瑰。
“又涵哥哥,”聲音停頓了一瞬,從滿室期許、複雜、溫暖的目光中鎮靜,目光重新回到陳又涵的眼眸中。
所有的玩世不恭和漫不經心都從此刻陳又涵的眼底消失。他認真,前所未有的認真。
心口被填滿,到了揭曉謎底的時刻,葉開恍惚,竟覺得自己比一無所知的陳又涵更緊張。
這一停頓隻是一秒,他繼續說:“你知道嗎,和你認識二十年,喜歡上你,隻用了兩年,愛上你,用了十五年,剩下的五年,一半的時間,我瘋狂地、孤注一擲地走向你、奔向你,另一半時間,是竭盡全力地愛你。你看,二十年,我們已經完成了相識、相知、相愛的所有過程。”
他笑得純粹天真,眼裡一片澄澈,“我想,我是真的很幸運。”
陳又涵從盲目的倉皇中變得沉靜。不知是誰,可能是瞿仲禮,也可能是葉通,或許是陳飛一,在他身後輕輕一推。
他往前迎了一步,繼而看着葉開一步步走向他。
站在他面前。
漂亮的面容微微仰起,當着所有長輩的面握住了他的手。
陳又涵的手其實從看到陳飛一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很冰,指尖無法控制地發着抖。直到被葉開握住,他才感到一絲暖意回湧。
他看到葉開的左手上,是兩枚那麼晶瑩、華貴、純粹的戒指。
折射的熠熠光點瑰麗璀璨如星雲,陳又涵如夢初醒。畫面從那晚思源路的私會中閃回,他多遲鈍,那晚葉開的訂婚戒根本未摘,他卻以為是葉開為了見他特意戴上。
三十六的人生,陳又涵跌入陷阱的次數屈指可數。
隻是這一次,對方漏洞百出,而他,卻是甘之如饴。
葉開笑了笑,聲音輕下去:“又涵哥哥,我知道的,我愛上你,你愛上我,在别人眼裡都是荒唐。因為這份荒唐,因為我的天真,因為差了十六年,一直都是你在保護我,縱容我,回應我。”
陳又涵目光微動,似乎想說什麼。然而卻在看到葉開眸底的光時改變了主意。
甚至釋然地勾起唇角,抿出一個深沉溫柔的笑意。
葉開屏住呼吸。他面對衆人發言的場合從小到大勝數不盡,但在滿堂最親之人面前,面對着自己最愛的人,尾音卻漸漸顫栗:
“又涵哥哥,人生很長,說好的,你活九十六,我隻要八十歲就可以。從現在開始到八十歲,還剩下六十年,你要的地久天長,我和陳伯伯、爺爺、外公外婆,爸爸媽媽姐姐那裡,都争取到了——我愛你,我可以和你并肩站在一起。命運諸多束縛,世俗如何不堪,往後六十年,人生海海,我們一起。”
蘭曼捂着臉,纖細的指間,已經是淚流滿面。
她不知道,她倔強的女兒此刻也轉過了臉偷偷在眼底揩淚。瞿嘉想,她不是敗給了陳又涵,那是敗給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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