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由任脈至督脈,由沖脈至帶脈,依次将阿英閉塞的穴道一一沖破。
如此便不得不日夜相對,同食同睡,下人将一張軟榻搬進了房中,顔玉央開始夜宿于此。阿英雖有不願,但心知他為自己療傷已是耗費心神,大損功力,便默不作聲,任他去了。
隻是她如今眼疾在身,行動不便,他卻偏偏禀退了所有婢女仆從;她暗自記住屋中陳設位置,他卻偏偏每日都命人重新擺放;她用膳時夾菜有難,他卻偏偏讓後廚頓頓都烹饪有刺有骨的精細飯食,逼得她不得不事事假手于他!
目下偏又受他恩惠,阿英雖火冒三丈,卻不得發作,簡直敢怒不敢言,前所未有的憋屈!
可她隐隐能察覺到他此舉緣由,心中惶惶,不願深究,強自将那種種不安與矛盾壓制下去,對此閉口不言。
除此以外,兩人竟意外的相安無事。在這遠離塵世繁蕪的荒山野嶺,窗外是北風呼嘯滿天飛雪,屋内是泉水潺潺暖意融融,天地小得仿佛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常常是百無聊賴,他坐在案邊讀書閱信,她卧在窗畔聽檐上落雪,簌簌雪聲與紙上走筆唰唰聲相和;他置琴膝上有一搭沒一塔的撥弄琴弦,并不成調,她擺棋局左手與右手對弈盲下,下着下着,便忘了走到了哪裡;他畫了一副九九消寒圖,她用指尖描摹着圖上凹凸墨迹,心中默念着一九二九,期盼着九盡桃花開
晝夜時節失去了意義,有的便隻是一場又一場或大或小的落雪。哪怕目不可視,她仍是不知悔改的貪戀着雪中之景,兀自走出房門,一步又一步用力踏踩在厚厚雪地上,聽着鞋底與雪面相磨之聲,耳邊呼嘯而過的北風之聲,以及雪粒清脆打落在身後人所撐的油紙傘傘面之聲。
一個不察,腳下一滑,她摔倒在地,正暗自懊惱間,便覺一隻手攬在了她的肩上,用力将她扶了起來。而後那隻手又伸過來,不由分說将她的手握在了掌中。
這一時一刻,她沒有抽離。
他靜默行走在前,她蹒跚跟随在後,不知要走去哪裡,不知要走到何時,風雪中的這條路,仿佛長得漫無盡頭。歲月在此間凝滞腳步,那些國仇家恨,那些生死恩怨,似乎都遠去了。
偷得浮生半日閑,這是二人這些日子裡難得和平的一段時光,仿佛水中月,鏡中花,輕輕一碰,便碎了。
故而誰也未曾忍心将它觸碰,便這般任它花晨月夕,任它浮雲朝露。
如此七七四十九天,從小雪到大雪,及至冬至過後,阿英身上阻塞的穴道已被沖開了大半,餘下穴道中最關鍵之處便是檀中了。
此穴在胸口正中,玉堂穴以下,中庭穴以上,俗稱氣海,乃是習武之人最緊要之罩門,亦是阿英最為傷重之大穴,必須一鼓作氣将其突破,不容有失。
為此二人已是三日三夜連續不間斷的運功,除去短暫的休息進食之隙,其餘時間都在雙掌相抵持續沖刺,希翼着盡快将這最後關卡沖破。可内家功法,最忌心浮氣躁,故而不得不強自壓抑着焦慮之心,徐徐圖之,循序漸進。
月上中天,星子錯落,夜,極深了。
香爐中忽明忽暗,案幾上蠟炬成灰,二人此番運功已是整整四個時辰。
每每到将要放棄之時,便暗自鼓舞着,再撐一撐,再撐一撐便能突破了,若此時半途而廢,非但是前功盡棄,更有真氣反噬之險,他與她皆會有性命之憂。
氤氲熱氣熏蒸之中,阿英額頭汗已成流,仍是閉目全神貫注,接引着顔玉央自掌心傳來的熱意在血脈中緩慢遊走,不敢有絲毫怠慢。
四十九天下來,他們對對方運氣功法已是了如指掌,彼此每一次呼吸心跳皆是絲絲入扣,他的内力逼進她的體内,不僅互不相斥,反而水乳交融,渾然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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