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厚餅下肚後水也開了,他用長勺将木鍋蓋推到竈台邊角上,不然一個不小心,冒出來的白汽是會燙到手和胳膊的,他以前吃過虧,自然知道厲害。
紀秋月灑掃了院子進來,見案闆上放着幾碗熱水,陸谷還在舀最後一碗,就拿了慣常盛開水的木盆來,平時燒多了水沒地放,就用這個盛着,誰想喝水了自己拿碗舀就成。
她往鍋底又坐了水,問陸谷:“泥鳅會殺不?”
在陸家的時候,吃的東西陸谷都不敢多碰幾下,杜荷花看他看得緊,連去換豆腐,帶回去稍微碎一點都得打罵他,明明豆腐渣就在籃子裡,杜荷花還說他沒皮沒臉竟敢偷吃。
殺魚殺雞時陸谷更是被打發得遠遠的,等陸家人吃完後他才能回來。
他餓了自己胡亂去找吃的,找到什麼吃什麼,泥鳅也是吃過的,但因為沒有刀也沒有鍋具,隻能自己費半天力氣用火石擦火,再用樹枝穿了挖來的泥鳅整個架在火上烤,壓根就沒殺過。
但來了沈家,總不能說自己什麼都不會,這不成了吃白食的,陸谷猶豫着,看向紀秋月小聲說:“我去試試。”
紀秋月一看就知道他不會,也沒硬逼着,說道:“我教你就成,泥鳅沒鱗好殺,肚子刨開掏幹淨裡頭的東西就成。”
兩人蹲在廚房外邊一個教一個學,沈雁一看要炖泥鳅了也過來湊熱鬧,紀秋月就抓了她這個壯丁,說:“等下你把掏出來的東西拿去喂鴨。”
陸谷不笨,甚至是聰明的,尤其在動手的時候,他看了一遍,從盆裡抓個泥鳅,接過紀秋月手裡的剪刀學得有模有樣,頭一次殺還能看出手生,到了後邊幾條他明顯熟練起來。
“煎了藥你拿這個罐放在藥爐上炖泥鳅。”紀秋月拿了個黑罐出來,又說道:“你坐外邊看着火就行,其他不用你忙。”
陸谷連忙點頭應下,這幾天每天都有肉吃,夜裡也睡得好,他無論氣色還是精神頭都比之前好。
小雜魚太小,養了兩天吐泥沙,連開膛都不用,刮去身上細鱗就成,他把太長的泥鳅用剪子剪成兩半,和小雜魚一起放進了陶罐。
沈雁從院牆根那一溜菜地挖了塊姜出來,好給泥鳅小魚去去寒腥,農戶這些蔥姜蒜都是自己種,省得還要花錢買。
她到廚房切了幾片姜,出來還順手給陸谷從鍋竈底下抽了根燃燒的木柴點爐子。
陸谷接過木柴,幾點火星掉在他鞋子上,他連忙用空閑的左手撣走了。
沈雁見他腳上還是成婚時的紅繡鞋,順嘴就問道:“陸谷哥哥,你怎麼還穿這個。”
紅鞋在成親後除了三朝回門那天要穿,過後就要收起來的,按理來說這雙婚鞋要在過年時走親戚再穿,好顯示新夫郎的身份。
陸谷不是不知道這個規矩,可他沒有别的鞋子,總不能打赤腳。
說完她也想起陸谷陪嫁過來的箱子裡就兩身夏天衣服,一雙鞋都沒有,根本沒法換,于是懊惱道:“你看我,竟忘了這個,你等着,我問問娘。”
聞言陸谷一驚,想攔着她别去問,他哪敢問沈家要東西。
沈雁聲音不大,但衛蘭香就坐在堂屋檐下做針線,也看向了陸谷雙腳,陪嫁箱子的事她聽沈雁說了,心裡對杜荷花自是埋怨,這幾日陸谷穿戴齊整,沒有什麼不妥的,竟叫她忘了這事。
外人看來他們最近吃喝不愁,還頓頓有肉,顯然是不窮的,結果新夫郎連雙換洗的鞋子都沒有,傳出去都讓人笑話,她管着家裡銀錢,有多少數她最清楚,如今滿打滿算也就兩錢銀子能支使。
陸谷頭上的傷還沒好,無論換藥還是每日吃的藥都是錢,雖說這些是沈玄青用私房錢掏的,可自己兒子賣了獵物得的銀錢,大多都交給了她,手裡能剩下幾個子?
如今已認下陸谷,衛蘭香不願再埋怨計較,她雖沒念過書,可也知道做人得有良心,總不能為了省銀錢把陸谷趕出去,日子到了這一步,就要往前頭去看,琢磨着怎麼過好才是正經道理。
衛蘭香在沈雁開口之前說道:“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
陸谷忐忑不安,衛蘭香見他如此,暗暗搖頭歎氣,這膽子也太小了,她隻得安撫道:“放心,家裡有你穿的,你那兒不是還有身舊衣,剪了做鞋面正好。”
知道她說得是杜荷花給的那身破衣裳,陸谷換下來後沒舍得扔,還挑空洗了,防着自己要是沒衣服穿了能換一換。
“娘,那個我洗幹淨了。”他小聲說道。
衛蘭香點點頭,開口:“正好,你取來。”
哪怕再舍不得,陸谷還是進房拿了出來,衛蘭香又問他:“你多大的腳,家裡不知有沒有你的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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