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歲,在古代,女子可以相親,定親,十六七歲就嫁人。
今天是阿藍的十四歲生辰,她的娘親不在了,沒人幫她張羅這件事。況且阿藍的名聲不太好,林丘不會勉強女兒,所以,就算她已經到了能相親的年紀,也是靜悄悄的。
林丘早上就特意去鎮上買了半邊羊肉。今天的天氣不太好,風很大,還是昨晚半夜起就淅淅瀝瀝的下着小雨,一直沒有停過,出行都很不方便。
林丘回來後,歐陽明去車上把半邊羊肉拿進屋,準備弄好腌制,阿藍和宋之然都說中午烤羊排,晚上就是羊肉暖鍋。這樣冷的天氣,這種吃法會是很安逸的!
林丘在門口抖幹淨蓑衣上的水,把它挂在牆壁上,跺跺腳,把鞋子上的泥巴弄掉,才在門口換上進屋的棉鞋,關上門,阿藍和宋之然在烤火,屋子裡暖烘烘的。這是阿藍定制的家規,三個男人都很自覺的遵守,這種天氣,幹淨衛生的屋子果然讓人倍感舒服。
“剛剛我回來的時候,看見村長兒媳婦娘家的人來了,他們跟村長婆娘的嫂子他們打起來了,熱鬧得很。”林丘也過來暖手。
“大冷的天,為什麼?”阿藍一邊撥着火炭,一邊問。
“聽說宋森木在鎮子上買了房子,他和他表妹搬到鎮上去住了,說是方便表妹養胎。而他婆娘和兒子在還在村子裡住,他兒子還在鎮上讀書呢。”
“爹,你說,咱們教會了他們做紅薯粉是不是錯了?有了錢,他們變壞了。”
“不關錢的事,更不是咱們的錯。他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隻不過以前窮,沒有這個機會而已。”宋之然接過話題,說完還看了阿藍一眼,好像在表明他不是這樣想的人,可是阿藍的眼睛卻隻看着篝火,白瞎了宋之然的眼神。
“之然說的有道理!”林丘點頭贊同宋之然的話。
“阿明,過來烤烤火,那些等下再弄也不遲,時間還早着呢!”林丘見他們三個都在烤火,歐陽明卻在洗羊肉。
“明叔,那個不用很長時間。快來暖暖手。”阿藍說。
“好嘞!”歐陽明在圍裙上擦擦手,也搬了個小闆凳過來。他們四個人就像一家人一樣和諧,歐陽明的思想有了很大的轉變。
他的人生,從他懂事起,就是做的仆人,雖然他遇到的主人對他都很好。但是他一直清楚自己的位置:他隻是一個仆,是主人家的财産,可以任意買賣和處置的。
三十歲之前,他很認同這個想法。
直到跟着宋之然回到了白水村,認識了林丘父女,他們待他如家人,沒有讓人窒息的規矩,沒有階級之分,沒有動辄打罵,就是兄弟一樣,阿藍很尊敬的叫他明叔,雖然宋之然也叫他明叔。不是說宋之然對他不好,跟宋之然一起,歐陽明永遠是個仆人,盡管宋之然一再強調他們是親人。
但他在阿藍和林丘身上感受到了平等,自由,能真真正正的挺起胸來做人,歐陽明很開心,他想一輩子永遠這樣過下去。
其他人不清楚歐陽明的想法,卻是見他越來越開朗,是好事!
“以前村子裡的平靜,那是迫不得已的。如果讓他們重新選擇一次,我想,全村子的人也許都希望想今天一樣!我聽說,現在除了二狗他們幾個混混,人人很勤快的做事了,兜裡揣着一點點錢,那點小心思便湧出來了。就算是這樣,生活也是變好了,有好幾家人打算開春以後建磚瓦房子了。”林丘一邊弄着柴火,一邊說。
林丘的話跟後世的“甯願坐在寶馬車上哭也不願意坐在自行車上了笑”是同樣的道理。
十二月一日
今天,大家全體休息一天,就是為了慶祝阿藍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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