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楓又回到床邊,貼在雲長流臉側柔聲道,“等護法回來了,您的病也好了,叫護法帶您出去玩,去賞桃花,去逛城鎮,騎着飛雪和流火去于家堡找小姐……”
“溫楓……”
雲長流仰躺在床上聽近侍說着,眼忽而蕩起柔軟的光,聲音已經虛弱得要溫楓湊到他唇邊才能聽清,“你說怪麼?本座總覺着……明日無絕可能要回來了。”
“……誰說的準呢?”溫楓嘴角挂起的笑意已經快維持不住,“嗯,說不定當真就在明天,或者後天——”
雲長流點了一下頭,自言自語道:“……既是本座生辰,護法怎麼也會回來的,是不是?”
“我……”教主閉上眼,輕聲歎道,“真想他了。”
……
次日的淩晨,天邊才剛剛亮起一點白光的時候,雲長流就醒了。
靠在床頭淺眠的溫楓被教主輕輕推醒時以為自己還在做夢。他本以為昨日雲長流醒過了,怎麼也得再昏睡個兩天才有力氣再次醒來。
可雲長流眼神直直地望着白衣近侍,過了好半晌,忽然向近侍伸出一隻,微笑着開口道:“扶本座起來。”
他雖笑着,聲音卻帶着一種了無生的平靜。
溫楓吓了一跳,教主如今哪裡還能起身?他隻當雲長流意識不清說胡話,忙挽了床幔坐在雲長流身旁,好言好語地想勸着教主繼續睡下。
然而勸了幾句,雲長流卻吐出了令近侍更加驚懼的要求。
他竟然要沐浴更衣。
“無絕他今日要回來的。”
教主若有所思地輕輕道,“本座想去迎一迎。”
溫楓神情發僵,腦子裡攪的亂八糟一團,一時竟連悲恸都感覺不到了。
下一刻,就見雲長流慢吞吞地自己撐着床沿坐了起來。
“教……教主!?您、教主您——”
溫楓驚懼地睜大了眼,他的臉刷地變得慘白,比雲長流還要白。
反而是教主那張消瘦的臉頰上出現了少許血色,這麼一看,搖搖欲墜的溫近侍竟比雲長流更像一個将死的病人。
雲長流看都沒看他一眼。
他覺得今天他好得很,全身輕飄飄的,似乎連疼痛都減輕了不少。他心裡想着今天無絕會回來,就覺得自己好像能站起來了。
于是雲長流真的站起來了。
他不僅站起來了,還堅持洗漱沐浴,束發更衣,把自己打理的幹淨嚴整,仿佛仍是昔日雍容高華的燭陰教主的樣子。
溫楓臉色發青,雲長流這麼個樣子他竟完全勸不住,伺候教主披上那件赤金燭龍紋的白袍時雙都在抖個不停。
近侍已經在心裡乞求自己别胡思亂想,但是沒有用,沒有用,沒有用——
那恐怖到讓他骨髓都發冷的四個字,還是鬼魅般從心底爬上來了。
那四個字是——
回、光、返、照。
葛生(3)
息風城外往南十裡,立着個朱紅色的小亭子。
一直以來,雲長流都甚少下山,以前但凡遇上外頭有什麼大事,需要總教裡出來個人撐場子的,多是關無絕這個護法替他跑。而四方護法離教辦事,又往往一走就是幾個月。若是歸期恰好碰上教主閑來無事,雲長流便會在這裡迎一迎護法。
而雲長流明顯是個把日子過的很清閑的教主,“無事”的日子占大多數,幾乎是次次都會來此接人。
次數多了就成了習慣,後來哪怕是真遇上忙碌的日子,教主也必然會擠出時間專門在此等着親自接護法回教的。
這一回,雲長流仍然決定在這裡等他的護法回來。
他精神狀态很奇怪,似乎處于一種恍惚與平靜的交織之。人看似是清醒着的,五感明晰,卻對外界的事物都沒什麼反應,更聽不見溫楓試圖勸他回去的呼喚。
他正将全身上下最後的一點生都榨盡了,隻用來做這一件事。
他想在這個地方,這個他曾經無數次等過關無絕歸來的地方,再次親眼看着紅袍護法由遠而近,走到他身旁觸可及的地方沖他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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