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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頁(第1頁)

顔淵和我關系變好的時候,它卻化作人形,離開了。我隻知道它是去凡間,去帶給凡人以幸福了,也覺得它已經開始踏上了自己的旅途,不會回來了,心裡覺得有些失落,但是卻并不遺憾。但是在那之後的十幾年,它回來了,又變回了小白馬的模樣。

我猜它可能是神力耗盡,但是在看到它眼中的迷茫時,我卻愣住了。它怎麼了?原本澄澈的眼睛,為什麼會被迷茫代替?在凡間遇到了什麼嗎?

我也是從凡人一路修煉上來的,凡間的事情雖不是那麼的了解,但多少還是知道的,駮的純粹,是否是因為凡人的貪念吞噬、摧毀?我隻能保持猜測。“怎麼了?看上去無精打采的?”我又一次靠着駮坐下,駮看着我,過來好一會之後,将頭搭在我腿上,又過了一會,才悶悶的說道:“沒什麼,隻是累了而已。”隻是累了嗎?是身累了,還是心累了?不過再怎麼問都是無用,駮閉上了眼睛,仿佛是真的睡着了。

沒多久,它又消失了。再見到他的時候,他是以一個人形的形态出現在了我的面前,迷茫消失了,代替的,是漠然和無所謂。

“告訴我,怎麼了?”他擡眼,看到是我的時候,眼中出現一抹笑意,“恭喜你提升到上神,且位居要職。”“我的事情,就說到這裡吧,告訴我,你身上發生了什麼,駮。”

59、59駮之二

“告訴我,你身上發生了什麼,駮。”

我沒有一絲允許它回避的意思,而我也正有此意,如果它想要回避,就采取特殊手段。駮愣了,看了我好一會之後,輕輕笑了笑,“這還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告訴我吧,沒事的,你知道我不會傷害你的。”駮點點頭,看着我,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過了很久,“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第一次感覺到來自于你身上的孤寂,那種沒有一絲幸福感覺的孤寂。我是能給凡人帶來幸福的化身,我覺得我應該也可以給你帶來幸福,不過,我錯了。我隻在你那一次表露出來的脆弱時安慰你,其他的,我什麼都做不到。所以我離開了,希望在凡間曆練之後,能夠獲得帶給你幸福的能力。可是我在凡間呆的越久,越是覺得自己帶去的不是幸福,而是不幸。直到最近,我越來越覺得給凡人帶去幸福變得異常艱難,他們仿佛永遠都不會真正幸福。我連凡人的幸福都無法給予,那我怎麼可能給一位上神帶去幸福?”

駮說的不算長,但是包含的内容卻是相當豐富,豐富到我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才想不明白主次關系,以及他隐含了的意思。果然還是和凡人有關系。“駮,你覺得,幫助凡人有意義嗎?”“……你覺得呢?”第一次,駮的眼神變得那麼的冷漠,看來凡人這次是真的傷到它了。“我曾經也是一個凡人,出生在一個小山村裡,被一個奇人收做徒弟,帶出山村進山修行時,我覺得真的非常的高興。僅僅是我被一位高人相中。再後來,我輾轉到了一位仙人門下,真正修習了仙法,見的人多了,我漸漸發現,凡人其實有很多種,有些人,隻需要給他們一口糧食,他們都會感恩戴德,謝謝你很久,有些人,就算是對他們有救命之恩,也隻是口頭上和物質上的感謝,仿佛我幫他,隻是為了能從他那裡得到利益。”

稍作停頓,我看着駮,“你隻要做你覺得對的事情就可以了,你隻有一個,凡人有千千萬,你顧不了這麼多,那就隻管眼前的一個。幸福不是隻有你給的,也是有可以争取的,凡人是貪心的,但是也是很容易滿足的,你問心無愧,何須挂記那些蜚語,無非隻是為了左右你的心情。但是被影響的是你,凡人為此沒有付出一絲代價,作為施以懲罰的神官,我必須動手,降下天災才能懲罰到所有讓你感到失望的人,但是會波及那些無辜的人,真正需要受罰的人,可能不會被影響到分毫,這是你想要看到的嗎?”

駮猶豫了片刻,很誠實的搖了搖頭,看着我的眼神中帶上了一絲明悟,原來這一切的一切,源于他對待凡人的看法。幸福是很奢侈又很易得的,他需要的,是給那些需要他給予幸福的人,而不是可以輕易得到幸福的人。

“陌肅,我能夠給你幸福嗎?”我深思片刻,搖了搖頭,“駮,我是上神,我有能力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但是現在我并不想要尋找,幸福一詞對我來說太過于遙遠,不過等哪一天,說不定我就在不經意間找到自己的幸福呢?所以将你的力量,留給需要你的人,我沒事了。”眼神坦然,是我能給駮的最明确的答複。父母親人的痛,雖然沒有消失,但是卻無法左右我的情緒。等我準備好,我會親自取來自己想要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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