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院子,镖師們在指定的地方卸下炮身,薛采付了雙倍的工錢,顧不上右手的疼痛開始制造炮車。前幾日有閑暇時,她已經用刨子将木闆刨平,用沙皮紙把部件打磨光滑,剩下的活都不太費力。
未時,太陽西斜,八頭威風赫赫的佛朗機炮出現在了院子裡,黑黢黢的炮口一緻對外。
劉旭陽像是提前得知了消息,薛采前腳剛把炮車安裝完,他後腳就趕到了城主府,“薛姑娘,少城主讓我把這些東西送到軍營。”
薛采詫異了一瞬,笑道:“劉統領,你來得正是時候,該不會有人奉了小恩公的命,在暗中盯着我的一舉一動吧?”
“這事我不清楚,你得親自去詢問少城主。”劉旭陽一闆一眼道,派人搬走了佛朗機炮與成箱成箱的炮彈。
薛采在他走之前問道:“上午的号角聲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不過是孔鎏派了一小隊人馬前來試探,蝦兵蟹将不足為患,早已被我方擊退。有了薛姑娘的大炮,一定能把孔鎏打得落花流水,勝利指日可待。”
“那何時會發起總攻?”
劉旭陽正色道:“薛姑娘,軍機不可洩露,還望你見諒。”
薛采點了點頭,目送劉旭陽離開。大戰當前,她反倒覺得有幾分無所事事,剛走出院子,與送走最後一撥病人的莫大夫打了個照面。
兩人同時歎了口氣。
莫大夫舒展了一下胳膊,感慨道:“終于忙活完了,丫頭陪老夫去街上逛逛,順便去趟賭坊。”
“去那兒幹什麼?”薛采匪夷所思道:“城外有數以萬計的将士在浴血奮戰,你還有閑情雅緻去賭錢?”
“不然呢?”莫大夫滿不在乎道:“小賭怡情,做人嘛就是要及時行樂。再說了,老夫對崔珩有信心,你也不要過分憂愁,該幹嘛就幹嘛。”
說着,莫大夫勾住薛采的肩膀,強行把她拖到了外面。
第35章
戌時,皎月與繁星躲藏在了厚重的雲層背後,隐去了璀璨的光輝。大概是九重宮阙上哪位仙君打翻了硯台,夜空黑如潑墨。
天曜城外,護城河暗流湧動,駐紮在山腳下的軍隊傾巢而出,分三路朝城門的方向列隊挺進。飛塵漫天,平坦空曠的大地在成千上萬隻腳的踩踏中微微震顫。
孔鎏身披玄甲,一馬當先,率領中軍停在了離城牆數百丈遠的地方。他的身後旌旗迎風招展,金絲繡成的鷹隼在火光的照耀下越發猙獰可怖,仿佛随時會振翅高飛,沖破城樓。
須臾,一名魁梧的士兵出列叫陣,嘹亮的喊聲響遏行雲,“是好漢就開城門痛痛快快打一架,有種别當縮頭烏龜,讓爺爺我瞧不起。”
圍城數日,相似的場景曾多次上演。
城牆上的将士很是沉得住氣,任憑對方如何叫罵羞辱,就是無動于衷。
因為少城主交代過,無論是試探還是動真格,避其鋒芒能拖則拖,絕不主動應戰。得勝了也不乘勝追擊,凡事點到即止,不去滿足對方的求戰欲。
孔鎏千裡行軍必定人困馬乏、糧草短缺,他越是想速戰速決,就越要把時間拖延下去。耗得越久,對方的士氣就越萎靡,軍心必會動搖。
此乃不戰而屈人之兵!
不少老資曆跟随崔默武風風火火慣了,起初對崔珩的保守打法很不以為然,甚至感到憋屈。但幾日下來,眼看孔鎏的軍隊愈來愈暴躁,兩軍對壘時破綻百出,心中不得不服。
本來以少對多得勝的希望渺茫,現在大夥兒信心越來越足。
城門緊閉,輪番挑釁毫無效果,反倒白白浪費了許多唾沫星子。
孔鎏面色鐵青,打了個手勢。
有人把三個飽受酷刑,奄奄一息的俘虜推到了隊伍最前面,随後在衆目睽睽之下用長槍刺穿了他們的身體,示威一般高高挑起,任由鮮血順着槍杆不住的流淌。
孔鎏冷眼瞧着三人在槍尖上抽搐掙紮,心裡竟有一絲詭異的享受。誰與他為敵誰就得死,他确信經此一戰崔珩會再一次落入他的手中。
這血腥殘忍的畫面成功刺激到了守軍。
“少城主,末将請求出戰!”一名老将跪地之際,被崔珩扶起,“張老,決戰就在今夜,但請你稍安勿躁。”
俘虜斷氣的刹那,孔鎏抽出佩劍指向蒼穹。
得到命令後,早已蓄勢待發的彈石機、大型弩機齊齊上陣,巨石、弩箭如驟雨般砸向城牆。
弓箭手射出的箭矢上端裹着火球,好像隕落的流星在茫茫黑夜中劃出數萬道明亮的軌迹。
步兵在重重掩護下推着雲梯車前進,還有兩人一組擡着木柱去撞城門的。
左右兩翼騎兵策馬奔騰,潮水似的沖向防衛薄弱的城樓,試圖找到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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