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是浪人,收了錢負責剿滅毒寡婦寨,救那些男人,那既然已經救了我,你就該離開了不是嗎?”他倏主地擡起眼睛,一雙凝聚成針的烏眸,犀利地看着她質問道。
他的步步緊逼,令靳長恭呆了呆,不是一時編不出什麼借口,而是總覺得她滿腔的說詞都顯得蒼白而無力。
連她自己都說不服,又如何能夠說服他呢?
“對于一個陌生人照顧如此,費心如此,你不覺得太奇怪了嗎?”夏合歡最後總結地抛下一句,便看都不再看她一眼,撐起身子轉身欲走。
等他喘着粗氣艱力地走到門口,才聽到身後有一道氣極敗壞的聲音大吼道:“才不奇怪!因為老娘我看中你了!難道不行嗎?!我對你一見鐘情了行不行,想對你好,想讓你嫁給我,行不行?!”
夏合歡全身一僵。
良久,他轉過頭,縱橫交錯爬滿了疤痕的臉,嘴角勾出一絲嘲諷厭世的笑容,但眼底卻譏冷一片:“喜歡我?喜歡我這個既毀了容,又成了廢人的男人?”
靳長恭站了起身,與他平視,她挑了挑眉,傲氣拽霸狂狷宣布道:“的确,你毀了容,長得醜,現在武功又廢了。但我,偏偏就愛你這種男人!你長得醜的話,将來就不會到處去招風引蝶,讓我替你的風流債買單,你沒有武功,就可以任我揉圓搓扁,我就喜歡這種相公,歪鍋配個翹鍋蓋,你就适合我!因為我已經夠強了,不需要再錦上添花了,你隻需要好好地活着,活在我的世界内,令我感受滿足與溫暖,就行了。”
夏合歡怔怔地看着她,似不可思議,又似在研究她究竟是不是在開玩笑,但那一雙晨露般的清亮黑眸透露的卻是十分認真與絕對,令人莫名地信服。
但靳長恭卻被他那莫名的眼神看得有些忐忑,她這番話會不會太狂妄?萬一夏合歡覺得傷了他自尊,又跑出去折騰,怎麼辦?
果然改婉轉一些的,對吧?
靳長恭忍住撫額長歎地呻吟一聲。
“我是男人,不會嫁人的。”半晌,夏合歡才慢悠悠地道出一句。
靳長恭聽不懂他什麼意思,但看他不再執意要離開,暗松了一口氣:“你不嫁,那換我娶你好了,你叫什麼名字?”
這難道不是一樣意思嗎?
“——阿歡。”他撇開眼睛,氣息已逐漸平穩下來了。
靳長恭踏前一步,正好站在一縷陽光下,那璀璨光芒落入她眼底,似絢麗了一片枯枯萎,她鄭重道:“阿歡,我會對你負責的,此生不離不棄。”
那擲地有聲,信誓旦旦的話,令夏合歡身軀劇烈地一震,睫毛不住顫抖,如雨打琵琶。
靳長恭最後一句并沒有說謊,他是因為她才變成這樣,她雖然不敢大口氣地包攬下今生的全部生活,但至少她能夠幫助他的地方,絕不吝啬。
這是,她默默地跟着他這幾日,腦中考慮得最多的一件事情。
聽夏合歡報出一個化名,便突然昏倒了,靳長恭一驚,立即沖上去接住他。
“夏,阿歡?”
夏合歡卻沒有昏過去,隻是全身無力地垂着卷翹的睫毛,平淡地擡起看了她一眼。
“頭很昏。”
靳長恭聞言,立即将他公主抱了起來,再輕巧地放在之前睡着的稻草鋪上,想着他昏睡了兩日,肯定又渴又餓,便再替他倒了一碗鍋裡溫着的肉麋湯。
看靳長恭那利索熟練照顧他的動作,夏合歡那一直死寂的瞳仁漸漸泛起漣漪,他發現他根本收不回凝視着她的目光。
他醒來的時候就發現了,他一身清爽,身體淤積的舊傷也好了許多,不,是更早就發現了,這段黑暗的日子内,一直是她在他身邊照顧着他,無微不至,無怨無尤。
從來沒有一個人會像她這樣,陪着他的任性,由着他瘋狂地發洩,然後,等着他回頭,一直默默地守護着他,照料着他,關懷着他。
他一直知道,真的知道——
心中酸澀得揪痛,他不想變成這樣的,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心底就好像破了一個洞,洞内住着一隻猙獰兇殘的魔鬼,他叫嚣着破壞,想破體而出。他唯有想讓自己的身體達到極限,變得很累很累,這樣腦子才能有片刻的空白,他才能遺忘破洞中的所有憎恨,厭惡與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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