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草民的母親。”宇文泰絲毫不懼,擡眼道:“不知公公之言從何說起?”
俱公公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圈子也繞夠了吧,她是你母親也好,不是也罷。我看你倒是一片真心。所以咱家心疼她,請她服下最名貴的玫瑰穿腸酒,如今過了一夜,想必再有三個時辰就會發作。若沒有解藥——”
宇文泰心中一驚,他早就料到此來不好對付,然而俱公公竟是喪心病狂到這等程度,竟對一個老妪下毒!他轉頭看老婦人,眼中滿是驚恐的神色,短短頃刻間已亂了方寸。俱公公自知奸計得售,遂笑道:“宇文公子慢慢想着,三個時辰也不短,足夠你給咱家一個滿意答案。”
宇文泰沉吟片刻,而後道:“不知公公要何答案?”
俱公公起身步步走來,威脅道:“你就是夜行俠,咱家可以肯定,但夜行俠的真實身份又是誰?你為何擾亂京師,為何三番五次和咱家過不去,等公子想清楚了,還望一一道來。老夫人也好回去,和腳店家的孩子聚聚。”說完,俱公公陰陰一笑,拂袖而去。
第287章果不其然
大堂裡瞬間安靜下來,宇文泰半晌作不得聲,究竟是何處出了問題?俱公公在呂四腳店内埋下了卧底?!怎麼會知道此事?甄義?難道是甄義?!宇文泰不禁怒火中燒,沒想到甄義會行此卑鄙無恥之事!
一片靜谧中,老婦人忽然開了口,問道:“孩子,你究竟是誰?”
宇文泰知道此刻已無法再瞞,轉身撩起袍襟,在老婦人面前雙膝跪下,哽咽道:“老夫人,請恕罪。我,我——”老婦人忙拉起宇文泰,顫聲道:“初初見面我便知你不是我兒。可你不說,我也不問,隻一心想有一天你能告訴我,我真正的孩兒下落。如今看來,他應是兇多吉少了。”
宇文泰道:“宇文公子确實已不在人世。”
老婦人雙目湧淚,哽咽難抑,點頭道:“果不其然,我苦命的孩子。這位公子,雖然相處短暫,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請但說不妨,我那孩兒是怎麼死的?”
宇文泰扶着老婦人坐下,認真道:“我本名姓韓,老婦人喚我韓生便是。”
他将與宇文泰相識,往事朝老婦人詳細說了一次,到得後來,她老淚縱橫,已是泣不成聲。卻起身向宇文泰鞠躬,宇文泰忙把她攙住:“娘,你這樣韓生怎生受得起?”
老婦人大哭道:“你是我宇文家的大恩人,老身不能不謝。虧得你,我兒才能入土為安。否則我去了九泉,母子恐怕都難以相見。”
宇文泰歎道:“老夫人節哀順變,不要太難過了——若不嫌棄,就把我當成自己的孩子吧。我願侍奉您老人家頤養天年。”老婦人摩挲着宇文泰的手,哽咽道:“你還是叫我娘吧,既然你也沒了爹娘,我便是你的母親。可惜沒有什麼能夠留給你,隻願孩子你能好好活着。”
宇文泰心頭已是一團亂麻,歎道:“娘,我一定想辦法為你解毒,日後也定當替宇文泰孝順您。”
老婦人搖頭道:“傻孩子。娘的命,總還是有些用處的。”說畢老婦人猛地起身,撞向廊柱,登時血流如注,癱軟在地。宇文泰萬萬未料她會突然這麼做,看到她撞柱的瞬間登時肝膽俱裂,疾步上前抱住老婦人,大吼道:“娘——”
老婦人拼着最後一口氣,奄奄一息道:“好孩子,你要……活着……報仇……”
而同一時間,木府内。
“小姐回來了!”
“老爺——小姐回家了!”
木相國馬上站起身,跟着管家前往繡樓,木相國走到一半想起了什麼,吩咐道:“崔永,你帶幾個人把前後門都守着,有什麼情況,立即來通報。”
木相國舉步入内時,兒子正在滑稽地表演着自己進入青樓的遭遇。
“那個老鸨,就這樣,這樣,非把我拖進去不可!”
栀子打趣道:“喲,那你也算見了市面了。怎麼,進去就不想出來了吧!”
“哼!那可不,那裡面的姑娘,一個賽一個的!哪一個,都比你好看!”
栀子沒好氣道:“那你何苦救我,你就住在逍遙樓裡多好,左擁右抱多麼自在逍遙!”
木相國清了清嗓子,木世賢大驚想躲起來,卻被木芙蓉攔住。
木芙蓉:“爹。”
第288章老奸巨猾
木相國走到木世賢面前,看了看他頭上的傷勢,欣慰道:“我聽崔永說了,你把栀子救了出來?不錯,你長大了。”
木世賢原本很擔心,沒想到木相國說話語氣這麼溫和,當即松了口氣。
木相國又朝女兒道:“夜行俠呢?現可安好?”
木芙蓉點頭道:“爹你放心吧,他已安全逃走。我和他已約好,待風聲過去,他養好傷勢,再于長安相聚。”木相國點了點頭,木芙蓉又問:“爹,怎麼沒看見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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