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伯去世之後,小嬸還是隔三岔五往醫院跑,擔負起了蘿蔔父母的職責。
之前要全天候地照顧梁少峰,她辭了職,不想走家裡的關系,托以前同事給她介紹了新單位,過上了為幾千塊工資奔波的日子,蘿蔔的病燒錢,她又把家裡的車賣了,擠地鐵上下班。如今,說是穩定,何嘗不是習慣了。
這個時間裡,日光岑寂,小嬸在陽台晾着脫完水的衣服,電視機傳來往年春晚的小品聲,躺椅裡的爺爺擁衾而眠。
可能很多人活着就沒有一件幸運的事,卻能拼命在種種不幸之中,找尋幸福。
吃完午飯,霜影卷起袖子幫着洗碗。一圈圈油漬在水池底下化開,萬思竹裝作不經意的問,“你爸那兒……還欠着多少錢?”
碗筷叮叮當當了一陣,梁霜影也裝作語氣輕松的說,“快還完了,明年年底就差不多了。”
萬思竹看了身邊的女孩一眼,精緻的五官已經定了型,她無聲的笑了笑,繼續舀起那些泡沫水,“時間過得真快,轉眼你都是個大姑娘了。”
梁霜影稍愣,有嗎?
她匿着笑,“有啊,看着心事兒多了,也不折那些小東西了。”
被爺爺踹了一腳,才有個坐相的蘿蔔,又啃着爺爺給削得蘋果,聽沒聽懂相聲都跟着咯咯笑,将眼前的生活适應得比誰都好。隻能自己削蘋果的梁霜影,瞧着有點羨慕,記起個事兒,回頭對萬思竹說,“小嬸你幫我染個頭發吧。”
梁霜影的發色偏淺,微微帶黃,就是人常說的營養不良,早有‘整治’頭發的想法,但直到前段時間,才買了兩盒黑色的染發膏。
萬思竹啞了片刻,眼裡放光,“……就沖你有膽子讓我下手!”這麼着,霜影忽然想起,在大伯病床前好像聽過一句‘别讓你小嬸給你紮辮子’。可惜,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蘿蔔踱步到浴室的門外,探看着裡面的情況,一手扒拉着自己的臉,還安慰她,“梁霜影你不怕,毀容了我娶你。”
提及談婚論嫁,當晚,她就收到了汪磊發來的一則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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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一個水手,什麼時候停泊靠岸,好過問一個浪子,你要什麼時候娶妻安家。前者靠日積月累的經驗,後者全憑緣分。
對于汪磊來說,就是緣分到了。
好日子定在年後,地點在長夏無冬的海島度假村,一對新人豪氣的包了機票和住宿。航班晚點,梁霜影到酒店放下行李,就去了旁邊舉辦婚禮的場地。
将長發撥到一邊,她彎腰在禮金單上簽名,牛仔外套裡頭一件修身的打底,黑色的短裙下,露着纖細筆直的腿。人都是視覺動物,她打扮簡單,卻美得脫俗,自然要吸引眼球。
似乎知道點□□的李鶴軒,拍着新郎官的胸脯說,“老哥,就你穩!”
汪磊瞧了眼向他們走來的人兒,小聲說,“好歹相識一場,再說了,指不定以後吃誰的喜酒呢,我押小梁,這個數。”他伸出手,五指一張。
李鶴軒暫且不敢苟同,他心知溫冬逸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估摸着有點懸,“讓我再觀察觀察。”
梁霜影走到他們面前,對汪磊一笑,“新婚快樂。”
難得一見西裝筆挺的浪子,分明春風滿面,死鴨子嘴硬的說着,“有啥可樂的,起了個大早,也不知道忙活到什麼時候是個頭。”
在此之前,梁霜影去過的婚禮,都是親戚朋友圍坐一桌,氛圍尴尬,卻要硬撐自如的招呼寒暄,挨到吃吃喝喝的環節,才會有所好轉。
今日不同,眼前是深淺不一的海,顔色各異的酒,水和陽光相得益彰,男人痛飲高杯,談股價時事,達成合作意識;女人聊聊最近的時裝,互相贊美,小道八卦。
梁霜影獨自窘迫的處境沒有持續太久,因為總有抱着‘别人結婚,他來相親’念頭的人。這個搭讪她的男人,身高跟她差不到半頭,是女方家的親戚,沒兩句就開始調侃起男方的排場問題。
雖然霜影自認在人際交往的方面略顯貧瘠,但此刻确實是她心不在焉,她的目光四處探尋,終于,望見了那個男人的身影。
同時,向她搭讪的男人,也說到了正題,想問她的聯系方式,卻遭到她委婉的辭謝。而後,眼瞅着她繞過幾人,走向那些一個個端着架子,不願與普通人交談的精英人士。他鄙夷的哼氣,不管是否裝扮光鮮,女人都一個樣,趕着去給高幹子弟玩弄。
梁霜影快要靠近那個男人的時候,他正站那兒跟旁人閑談,黑色的襯衣,挽着袖子露出結實的小臂,一手戴着表放在褲兜裡,一手托着酒杯,笑起來亦莊亦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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