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回應了雲朗的心情,坦承自己對他的感覺,但這對雲朗似乎造成了負擔。看到雲朗這幾天不自在的神情,無雙已經知道了雲朗的答案。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接受同性之間的情感。無雙望了一眼桌上的茶。雲朗馬上了解他的心思,客氣地遞上一杯茶:"請喝。"這口氣生分的猶如初識,以雲朗豪邁爽朗的性情,有這樣的表現實在不正常。無雙垂下眼,不敢讓雲朗看穿他心中的哀傷,他輕聲地說:"謝謝。"正要接過茶杯,兩人的手無可避免地接觸到,雲朗像是雷擊般的縮開,無雙也沒反應過來,這杯茶就直直地摔下地,摔出了一地的碎片。他連他的手都不想碰到了,隻因為他是男子?無雙在一陣愕然後,很突兀地笑了。終究雲朗還是注重男女之别的,雖然一開始的誤解是源于自己的默認,但隻因男女的差别,就讓雲朗在态度上有如此大的差異,這讓無雙心灰意冷。雲朗不可能會用同樣的心情對待自己,還是死了這顆心吧!如果現在調整心态,跟雲朗以朋友的身分相處,可能還有轉圜的餘地;如果心中再有這些不應該出現的念頭,那大概連朋友都做不成了。無雙轉瞬之間已經有了這些想法,他換上歉然地笑:"抱歉,我手滑了一下。""我再去端一杯來。"雲朗沒說其餘的話,轉身出房。雲朗迅速離去,房門被用力關上。無雙隻能苦笑。從小他便恨自己為何要裝扮成女孩,跟女孩一樣躲在深閨之中,無法認識朋友;但他的愛情,卻因為他不是真正的女子而破滅。無雙倚在床上,他以為自己會落淚,但沒有,他一滴淚都淌不出來。 命運到底是開了他怎樣的一個大玩笑呢?夜裡,雲朗帶了一瓶酒跟無雙餞别,但他不讓無雙喝酒,倒了一杯茶給他,自己則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他明顯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本來慘白的臉被燭光一照,終于有了紅潤的生氣。好俊秀逼人的男孩!雲朗注視無雙良久,隻有在無雙偶爾擡起頭來看他時才會把眼光轉開。但無雙大部分的時候是低垂着眼睛,兩人一直沒有交談,隻想着自己的心事。雲朗并不覺得這樣的沉默很尴尬,無雙本來就是沉默寡言的人,而他自己則喜歡思考大過于對談。可奇怪,他居然會如此喜歡看一個人,怎幺看都看不膩。無雙是個獨一無二、令人驚歎的混合體--他有女子的纖細,有一張美麗得令人屏息的面容,更有一種恃才傲物、唯我獨尊的男子氣概。隻是可能連他都沒有發現這一點吧!"除了段家,沒有人知道你是男子?"雲朗終于開口,提出這個疑問。他懷疑這個秘密還可以隐瞞多久?"除了段家、幾個親信外,無人得知。""你也沒有朋友嗎?""沒有。我自小的生活與世隔絕,所有的技能都由外延聘先生入府教授,朋友?"無雙微微一笑:"我能跟誰當朋友?男孩子嘲弄我,女孩子也不認同我這個假女人,我不是沒有試過,但我身處在兩邊尴尬的界線上,沒有一個地方可以容納我。"說着,無雙掙紮站起身來,雲朗上前扶他,他步伐不穩地撲在雲朗身上,頭依靠着他的肩膀。兩人都被這意外的接觸吓到,卻沒人先放手。雲朗扶住無雙的肩膀,而無雙在短暫的猶豫後,一環手,抱住了雲朗。又要分開了,我舍不得你!雲朗,你既然已經知道我的心意,怎幺能置若罔聞?無雙心中低喊。無雙靠進雲朗的懷中,既然雲朗沒有推開他,他樂得閉眼感受雲朗的體溫。"站穩了嗎?"才不過偷得頃刻的溫暖,雲朗帶着客氣的問句便敲醒了無雙。擡頭看雲朗,他的表情淡漠,甚至沒有一絲笑容,無雙很快推開他的身子。"可以了,我自己可以站。"起身走了幾步,無雙望向窗外,幽幽地說:"我一直都隻有一個人。"雲朗細看無雙的側臉,他昂着臉,一臉的倔強與孤傲,他過去的悲慘遭遇,隻會更讓他學會堅強,他并不是一個脆弱的人。無雙突然回頭注視他,接觸到雲朗的目光。雲朗心口一熱,那些情感統統湧了上來,當無雙抱住他時,他有一種強烈的沖動想要回擁他,告訴他自己的感情。但有許許多多的事情,是說不得也碰不得的,他選擇把手垂在兩旁,用嚴肅的面容掩飾内心的激動。就算他心中有什幺不該的念頭,也必須要統統隐藏起來,雲朗不加思索地說:"以後,我們情誼不變,每年中秋之約依舊,我蔚雲朗願意跟你做一輩子的朋友。"原本無雙應該高興的,他終于擁有了一個一輩子的朋友,但此時他心中愁緒萬千,隻能凄然一笑:"你說得是。"兩人之間似乎都有口難言,雲朗默默歎口氣,他從沒料到事情會有這幺特殊的發展。他原以為自己找到了值得一生厮守的伴侶,但事與願違,發現這是一場永不可能有結果的鬧劇。"雲朗,我吹首曲子給你聽好不好?"無雙拿出他心愛的玉蕭,這次朱華出來尋他,居然連這都帶來了。"好。""要聽哪一首?""随你。"雲朗心中欷籲,自他與無雙有了對話之後,說的反而都是這些無關痛癢的言語。以往無雙不發一語,讓他傾吐心事的畫面似乎一去不再。無雙傷後氣息不穩,讓整首音律聽來有種氣若遊絲,随時會嘎然而止的恐懼。"雙兒,累了就别吹。""不,我想吹給你聽,你喜歡聽的,不是嗎?明天我們就要分别了,當作我臨别的贈禮。""明天你也要回去了?""是的,回到那個牢籠當中。""你何必這幺困着自己,以你的才華,大可以走出來面對人群。""我習慣了。"無雙口氣平淡,父親不會讓他走、母親也不會,因為一份愧疚,他們寵他如命。習慣從無雙的一舉一動猜他的心情,雲朗并不習慣他淡然的表情。凡事太過則不持久,他臉上看似對一切認命的漠然,卻更讓人心驚。不知哪一天他的忍耐會到達極限,做一次完完全全的反撲?依雲朗對無雙的了解,他實在無法忽視這種不安的感覺。像是一潭平靜的湖,底下卻暗潮洶湧,一不小心,就會被這看似無害的界域所吞沒。雲朗何嘗不是在影射自己的心境?他看着眼前的無雙,秀美絕倫,是一位翩翩美少年,這樣的玩笑開得太大,他也已經陷得太深,一時之間收不回自己的情感。今天的無雙,可能是考慮到雲朗的心情,所以舍棄了比較類似女裝的穿着,在朱華的服侍下,他換上了一身男性長衫,簡單的挽了個髻,纏上銀白綸巾。在銀色的月光下一照,冰肌玉骨,宛若透明。雙兒,對不起,我負了我們之間的諾言--說不定以後我們兩個可以隐居在這裡,每天釣魚、練劍,跟花草魚鳥為伴。也許我們沒事還可以舞劍為樂,我聽你吹蕭、你聽我彈琴,豈不快哉?雲朗不知道沒有表情的無雙在想些什幺。但在這悠長哀怨的蕭聲當中,他卻一直想着這些永遠不可能實現的諾言。"中秋見!"在無雙上車之前,雲朗對着他拱手道别。無雙又換上了白色的衣衫、紗帽,連眼神也不讓雲朗瞥見。隔着薄紗,他的神情如霧中花般的朦胧。他輕聲道:"我知道。"在朱華的攙扶下,無雙上了馬車,在大批士兵的護送向西行去。之前他們抓的交趾士兵統統都放回交趾,可是倒黴的談耀光卻因為惹惱了無雙,所以被綁在一匹馬上,跟着他們回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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