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雪合上書冊,站起身來,莫名對自己生出一股怒氣,蕭晖在時,自己一面事事依靠着他,一面不擇手段害死他。現在他死了,自己除了象個女人一樣哭哭啼啼地尋死覓活外,就想不出一點辦法來,所作所為不但是卑劣小人,而且是窩囊廢物!倘若不能手刃冷焰,就算是來世再見時他不責怪,自己又有什麼面目與他相聚相愛?
戴雪越想越是懊惱氣憤,倒沖淡了些悲傷,暗道:為父親報仇花了自己五年的時間,要為蕭晖報仇,就算花上十年又怎樣?大不了等到自己練好武功再去找冷焰,反正這一生就是為報仇而生,為報仇而死的。戴雪下定決心,情緒反而平靜了,回屋從包裹中找了塊硬硬的幹糧,就着冷水啃了幾口,換了身衣服,便到崖上往日蕭晖練功的地方,盤腿坐下,翻開天罡心經仔細地從頭看起。
戴雪看了幾頁,忽想起蕭晖埋經時所說的話,難道他早就料到今日之事,說是要找傳人,其實是要留給自己?不然為何偏偏隻讓自己看到?他處處用心良苦,自己不能再辜負他的一片苦心,但莫無傷不知去向,萬一未練成前,天罡心經就被人盜去,豈不是功虧一篑?戴雪不敢再耽擱,便一頁頁地強記下來。他年紀尚輕,記憶力上佳,背書不覺吃力,每天背下二十來式,過了五六天便背完了一遍,又花了幾日溫習,确認記得萬無一失。戴雪于是削一塊木闆,做了個蕭晖的牌位,供在他房裡,跪下道:“不是我不願完成你的囑托,隻是如今迫不得已,隻能先毀了這冊子,以絕後患。若能等到你師父回來,我再默出來給他。”說完點燃火折子,片刻那心經已在蕭晖靈前化為一團灰燼。
自此以後,戴雪每日裡起早貪黑地練功,夜深人靜無法入眠時,也得靠練功來捱過漫漫長夜。隻有把全部心思傾注在天罡心經中時,才能稍稍減輕他對蕭晖的思念和愧疚,但思及自己孤單活在這世上,不知還要煎熬多久,就是一陣椎心刺骨的痛,痛到極處,戴雪摸出匕首,在自己左臂上劃了一記,看着鮮血滲出來,咬牙道:“是我負了他,若我一日不能為他報仇,不能到地下去見他,便在身上刻下一記。無論過多久,每一天我都決不能忘。”
戴雪資質出衆,服下攝心丸解藥後,往日的内力也漸漸恢複,進境十分迅速。但遇到疑難之處,沒有蕭晖在旁指點讨論,隻能自己冥想。
匆匆過了三個月,已是盛夏,戴雪要等莫無傷回來,不敢離開斷魂崖。一夜他仍是睡不着,又到崖頂練功,打坐了約有兩個時辰,又沖破了一層關節。戴雪吐出一口氣,收了功,仰面躺在打坐的大石上。夜涼如水,看天上繁星閃爍,那最大最亮的一顆,正象是那人深情的眼眸,雖然人已不在身邊,仍遠遠地注視着自己的一舉一動……戴雪凝望着那顆星星,喃喃道:“我知道你在,一直都在看着我,等着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多想你……”他說了這幾句,脫下外衣,卷起袖子,星光下隻見那雙臂傷痕重疊密布,戴雪道:“每過一日,我就刻一道,每過一日,我就數一次,你看看,到今天正好是九十九條了,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說完戴雪終于放聲哭了起來。
過了良久,戴雪止住哭泣,此時已過了子夜,耳聽得山中風響,林間蟲鳴,但一片天籁之聲中卻有些微的異樣,他此時的功力早已今非昔比,側耳仔細聆聽了一會,象是有人正攀崖上來,且來者不止一人。
五十四拔刀相助
戴雪一驚:難道是莫無傷回來了?他又帶回了誰?奔到崖邊,往下探看,似乎正有幾個黑點慢慢往上移動,星光微弱,看不清楚。戴雪抽出匕首來,握在手中,來人敵友莫辨,還是先做好迎敵準備。等到一行人距崖頂隻有十丈左右時,戴雪才看清為首的一人赫然竟是韓知韋。
戴雪吓了一大跳,他來這裡做什麼?心知韓知韋武功甚高,自己還不是對手,怕他發現,忙将身子縮到一塊大石頭後面,借着陰影遮住自己。片刻那一行人已攀上崖來,竟有七八人之多,曾送戴雪離開摘星閣的那兩名韓知韋的弟子阿龍和阿虎也在其中,戴雪乍見到這兩人,想到當時的不堪遭遇,一腔憤恨湧上心頭,恨不能立即沖出去殺了兩人,但見敵人人多勢衆,不能輕舉妄動,隻好緊緊地咬住牙關,屏住呼吸,極力忍住不發出聲音來。
韓知韋并未發現石後有人,帶着随從向蕭晖師徒的住處走去。經過戴雪身邊時,聽到韓知韋旁邊一人輕聲問道:“二弟,你能肯定蕭晖是在這裡麼?”那人身形容貌都與韓知韋有幾分相似,隻是年長了幾歲,正是他的大哥韓知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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