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耿看着方陌臉色不對,他也不想繼續說了。
“哎。這方面我也不想多說了。總之住他們隔壁,真是倒了黴了!”
老耿揉了揉腦門,看得出這些日子是苦不堪言。
“我來是想告訴你,不要輕敵。剛才你遇到的隻是小喽喽。他們頭兒據說有槍,不過用不上開槍,就他們那幾把大砍刀就奪了不少人命!”
“現在日子已經這麼難了!就那麼一點口糧還要交給他們,這還有天理嗎!天災前我們兩個家庭囤的不少,算是安穩度過了。這之後,出去找到的物資再也沒有淨的!發黴的米,髒的面,甚至有些看不出原貌的東西,嘗一嘗能咽,也就閉着眼睛吃了!”
“可憐我的小孫子,餓的抓雪吃!很快就病的快沒了命。他媽瞞着我們,劃開手腕子拿血哺育他。最後,兩個一起走了!”
老耿說到這裡,再也沒忍住。
老頭兒用僅剩的骨氣,死死捂住自己的臉。
方陌看着這個瘦成骨架的老頭,佝偻着身軀,輕輕顫抖,無聲哭泣。
老耿想起死去的家人,捂臉無聲哭泣。
“對不起,是我太啰嗦了。”
“你叫方陌是吧。我就叫你一聲小方。這世道已經成這樣了,主動去傷害别人的事,咱沒學過,不會做!但是為了自己,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标,我可以拼一把,也必須拼一把了。反正啥也沒有,就這老命一條!”
“小方,老伯我知道你是個有能耐的!你不需要我幫忙!但是你不愛和外面打交道,着外面的事情你不知道。”
“老伯現在就是來跟你說,你把老伯當棋子,當盾牌!這一次收保護糧的,你想怎麼對付,可以讓老伯擋在前面!”
“别的不說,老伯自己沒本事。就希望在有本事的人跟前,出一份力!”
“為保全家人,也為對得起自己一輩子的志氣!”
方陌雖臉上冷漠,内心也是難受無比。
莫可可更是,怕自己心軟的受不了,已經躲進了屋裡。
老耿和方陌的外公差不多大。
雖然太瘦,外形不像,但是老一代文化人特有的傲氣,在他們身上有一種共同的氣質。
聽着老耿說話,方陌恍惚了。
如果外公還在,他會怎麼樣。
如果爸媽都還在,他們會怎麼樣……
想到這裡,方陌情不自禁地問:“你孫子和媳婦走後,其他人有發燒嗎?”
老耿一愣,沒想到方陌會問這個。
“發燒……沒有吧。”
老耿想了一會兒。
“這麼說,昨天兒子出去找物資,回來以後有點反常,精神不太好,我還和他媽說是不是出去驚着了還是凍着了……”
老年人很精明,聽方陌這麼問,立刻想到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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