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姐還未說完,隻見絡秀擡手至胸壁處并微微側身,接着猛然旋身,以肘部向大姐的左臉猛擊去,這一切都在彈指間完成,動作如行雲流水,大姐猛一吸氣,瞪大眼,根本來不及反應,心裡隻以為自己定要毀容的時候,絡秀的手卻在離左臉還有半寸處停住,直吓得大姐一聲冷汗。
絡秀小小的身子望着大姐,另一隻手撫在了腰間的小弩上,眼神淩厲,冷冷開口道:“你的脂粉是假的。”
隴西民風粗犷,絡秀從小又在镖門中長大,再加上此次走镖,早已看慣了用拳頭解決問題,甚至自己也偏愛這樣的方式,簡單有效。絡秀知道在京都不可亂來,可她此時實在控制不住自己,若不動動手吓唬一下這個大姐,真當自己這個外鄉人是好欺負的?
絡秀收了手,可眼睛還是死死地盯着大姐,大姐哆哆嗦嗦地求情道:“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手。”
元鎮看到剛才絡秀的舉動,也是吓了一跳,他很難将一刻鐘前那個哭哭啼啼,乖巧羞澀的小女孩和現在眼前這位身手矯捷,面露兇悍的小女俠聯系在起來。可是不得不說,絡秀剛才的樣子,幹脆利落,完全不似京都女子的弱柳扶風,病态柔弱。他活了十六年,卻從來沒有見到過女子還有這樣飒爽英姿的一面,不由心生驚豔之感。沒想到這小姑娘還有兩幅面孔,元鎮不禁想,覺得絡秀更有意思了。
“我的天哪,京都何時來了這樣飒爽英姿的女俠?”
循聲望去,說話人乃是店裡新來的客人。那人穿了一身鉛丹色外袍,金色的腰帶上别着一個菖蒲色的香囊,看上去十七八歲的模樣。一個男子卻生了細長的丹鳳眼,仔細看去,眼尾竟還上了淺淺的一層杏色,不過好在他五官精緻,狹長的眼睛倒不顯得違和,隻讓人覺得有了一絲女子般的妩媚。
饒是絡秀,也不由得被這公子的裝扮吸引,感歎京都真是一個五光十色的地方。
這人身側站着的公子看起來更年長一些,穿了一件普通的玄色外袍,聽見身邊人的感歎,臉上倒沒什麼變化,隻是看起來十分嚴肅。
元鎮聽了那公子的一聲感歎,也不由得輕笑了一聲,望着那婦人,說道:“那我們就好好說,《刑統》中明文規定,諸造器用之物及絹布之屬,有行濫,短狹而賣者,各杖八十。大姐賣的脂粉盒我們也都保存着,若是大姐堅稱脂粉是好的,不如我們将此事報告衙門,好好說道說道。”
沒想到賬房先生還懂律法,絡秀心中暗暗贊歎。
那婦人聽了衙門二字,臉上虛汗更盛,可嘴上還是硬撐:“這位公子可不要搬出衙門來吓我,奴家在官府裡也是有人的。”
“啧啧啧,”未待元鎮和絡秀說話,那位彩衣公子又開口了,“這京都的商人何時變得這麼沒臉沒皮。”
這位公子有着一副公鴨嗓,可卻自信異常,說起話來字正腔圓。他這話音一落,那婦人就不高興地嚷嚷起來:
“這位公子,這事跟您沒關系吧,可别在這裡血口噴人。”
那位公子置若罔聞,低頭聞了聞手裡的胭脂盒,歎了口氣,緩緩說道:“确實是劣質品,用不得,用不得。”
他微微擡頭,瞥了一眼那婦人,丹鳳眼裡滿是鄙夷的神情。這時他身側的玄衣公子上前一步,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塊印信,示在了那婦人面前。
那婦人看到印信後連忙跪下,磕頭說道:“是妾身錯了,不該将這脂粉賣給這位姑娘。妾身願将姑娘買脂粉的錢悉數奉還,還願意賠償這位姑娘塗抹藥膏的費用,還望大人不要再追究此事。”
絡秀好奇地偷瞄了那個印信,想見見是什麼讓這婦人态度大變。她隻見那印信上刻着“平淮令”幾字。
玄衣公子見那婦人的慌張模樣,隻是淡淡開口道:“這些事去衙門說吧。”
而彩衣公子卻将手中的脂粉盒随手一擲,笑着說道:“宋淮南,還以為這宋記香鋪與你同宗,會賣些非比尋常的脂粉呢,結果專賣假貨。”
玄衣公子沒有說話,又轉身對元鎮和絡秀說道,“麻煩兩位将這造假的胭脂交給布政司,我定會給兩位一個交代。”
元鎮客氣地作揖,道:“那就謝謝大人了。”
沈絡秀看向玄衣公子,他身材颀長,不過瘦削得很,玄色的長袍在他身上顯得空蕩蕩的,臉上也因為瘦而臉頰處有一絲凹陷,臉上表情嚴肅,看起來少年老成。
青衣公子看了元鎮一眼,問道:“你怎知我朝律法?”
元鎮低頭答道:“小人年幼時,曾去學堂讀書,學到過。”
“如今可在準備科考?”那青衣公子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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