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走正門,怕是被人看見傳到了溫九洲的耳朵裡。我沒有敲門,因為我知道現在都在準備戲服或者是化妝,根本沒人會來後院。
我照舊踩着石階翻了過去。
然後見沒人便從後院的門繞到了妝間。本來是想高高興興見他的,沒想到啊——
溫九洲帶着一群人在台子前鬧起了哄,這不由得吓得我心裡面一咯噔。
————
原是秋安之正畫着精緻無暇的妝容穿着整潔亮麗的戲服,用他那副殘破的嗓子,唱着人間的天籁,盡管嗓子不如先前的澈亮,但也讓人挑不出來一絲一毫說不好的地方。
台上唱的是一出《霸王别姬》:“看大王在帳中和衣睡穩,我這裡出帳外且散愁情。輕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擡頭見碧落月色清明……”
他的水袖反反複複的重疊,周而複始的輪回,然後揮收自如,我聽我母親說過,水袖運用的也很是講究的,它欠則暗淡無力,過則猛而無姿,但是秋安之,或許是那種出神入化的境界了吧。
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溫九洲公然叫了停。秋安之的動作一滞,台上的班子也停了動作,台下的鑼鼓也止了響。正看到興起出的百姓有怨不敢言,皆縮着頭你一簇我一簇的小聲說着點什麼。
溫九洲嘴角挂着一抹清淡挑釁的笑,語氣懶懶散散,身體也斜坐在戲台子正中間,像是個極其不入流的花花公子:“這戲也太悲情了些,我這将要大婚之人,自然事事都要圖個喜慶對不對?我也不懂什麼戲,都說秋老闆《貴妃醉酒》唱的是一絕,可否來一出?”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溫九洲開始了公然針對。
秋安之低頭認命的笑了笑,我甚至都可以看到他的眼睛都笑彎了,不過也隻是那麼的眨眼一瞬罷了。
“溫少爺都開口了,我哪有不從的道理,待秋某去換身行頭,然後給您好好的唱一出《貴妃醉酒》。”說着,他便朝着我走來,我現在正藏在妝間搭的紅幕後頭,看着他的一舉一動。
溫九洲搭在嘴角的手伸出來擺了擺,順帶着換了個坐姿:“換什麼衣服,這身我看着就不錯,就這樣唱罷,沒那麼多窮講究。”
在場的人都吓的冷汗都出來了,誰都知道戲曲行業有個“甯穿破,莫穿錯”的規矩,戲服的講究問題可大了去了。況且這《霸王别姬》和《貴妃醉酒》,漢朝和唐朝怎麼能□□呢?
秋安之步子停了下來,或許礙于面子的原因,依舊笑着,語氣也比較溫和委婉:“溫少爺不清楚我們行内的規矩,就像我不清楚你們隊裡的規矩一樣。行頭是要換的,但是畢竟大家是花了錢進來了,按場子算。讓我的大徒弟秋春上來唱兩嗓子聽聽,也請在座的各位多多指點指點。”
說完,他擺了擺手,站在一旁換好行頭的秋春立刻上台了去,溫九洲雖是來找事的,但也不好處處都頂着話尖講,見秋春麻溜的上了台,也沒再說什麼了。
然後現在,秋安之離我隻有那麼幾步遠了。
他撩開紅簾的那一刻,妝間裡暖黃的光打在了他的臉上,他看到了我,動作一滞,又立刻走了進來将紅簾壓緊。
然後他皺着眉頭,語氣顯然是有些生氣,小聲卻又嚴厲:“你怎麼來了?溫九洲就在外邊,你趕緊回去罷!”
我握住了他的手,搖着頭,然後将臉埋在了他的心口:“我好想你。”
他将我推開,然後不再叫我的名字了,而是生分的喊我佟小姐。
秋安之将雙手扶在我的肩上,臉上還畫着未擦的妝:“您是小姐,我是戲子。”
“戲子又如何?”
他别過頭去,不再看我。我也隻隐約看見了,他的眼角閃閃的亮了一亮:“我們終究是無緣無分,佟小姐請回罷!”
我一把将他拉了回來,讓他面對着我。
“秋安之!你看着我……你看着我,你當真不喜歡嗎?我冒着身敗名裂的危險來找你,你就這樣将我推回去嗎……?我知道是我的錯,我害得你受了不少苦,害得你廢了嗓子……但是,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想再喜歡我了嗎……?”我說着說着,就哭了出來。
他也聽話,眼睛是分毫都未從我身上離開。他看見我哭了,他的妝也花了。
“我何嘗不喜歡你呢?我不喜歡你的話我還在這待着做什麼呢?我不喜歡你的話我管你的清白做什麼呢……?苦吃了就吃了吧,嗓子廢了就廢了吧,這能留下你嗎?……你難道不知道,我們要是再執意下去,我的命倒是沒什麼,溫九洲會好好待你嗎?……你下半輩子會幸福嗎?”
我哭着看着他,搖着頭,卻說不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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