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間無話。
大明初立,千頭萬緒。直到白日西飛,皓月當空,朱元璋方才批閱完今日的奏折。
他蹑手蹑腳來到馬皇後寝殿之外,見殿内依然有人影閃動,這才不再輕聲慢步,大踏步的推開殿門。
“妹子,咱回來了!”
“批了一日的折子,可累死咱了。讓徐興祖那厮送來的宵夜,可有給咱留着些?”
馬皇後依舊穿着那身藍色布衣,頭上綁着頭巾,正在就着油燈納着鞋面。見老朱推門進來,也不動彈,隻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
這一眼,頓時把氣吞萬裡如虎的洪武大帝,變成了傻憨粗直的朱重八。老朱尴尬的撓了撓頭,灰溜溜的關上門,坐到桌前左找右找,都沒見到桌上有留給自己那份宵夜的影子。
妹子指定是生氣了!
老朱頓時大氣也不敢出。讷讷的盯了馬皇後好一陣子,沉默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了個話題:
“妹子這手藝真好!這是給咱做新鞋呐?”
“你朱皇帝貴為九五之尊,想打誰就打誰。鞋面兒都是金線兒做的,又怎麼會稀罕我納的鞋?”馬皇後頭也不擡。
自家老婆話裡有話,老夫老妻這麼多年,老朱哪能聽不出來。他幹笑兩聲:“妹子,何必說這種氣話。”
“你納的鞋咱何時嫌棄過。不就是氣我今早的時候,将老五叫過來給打了一頓嗎……”
“朱重八,你也知道啊。”馬皇後也不裝了,将納了一半的鞋往桌上一摔。
“你那靴子底本就厚實,又是雜了金線縫的,那得有多重?”
“你以為還是當年穿的草鞋布鞋?”
“肅兒先前生了大病,身體本來就弱,挨的了你用這靴子那樣打?”
“天可憐見的,打的孩子臀上沒一塊好肉……朱重八,伱是要造反呐?”
這一番話,說的洪武大帝冷汗涔涔。哪裡還敢深究話中的大逆不道?他心虛的抹了抹汗漬,将紅着眼眶的馬皇後攬進懷中。
“妹子,咱那不是……那不是被氣糊塗了嘛!”
“那兔崽子平日裡不聲不響的,誰知道,是在給他老子我憋了個大的。”
“也不知哪兒學的這些騙人的江湖把式,拿到他老子的頭上練手來了。我要是不打狠些,日後長歪了可怎麼辦?”
“妹子你是識大體的。你說,是不是咱說的這個理?”
馬皇後不吭聲了,她并不是胡攪蠻纏的潑婦。隻是看過朱肅臀上的傷口,心疼的緊,這才對老朱使一使氣。心底裡也是認同老朱的說法的。老五出現了騙人的苗頭,确實是該好好整治,必須把這種苗頭扼殺住。
“那你也不該打那麼狠啊!”不過該怪丈夫的還是要怪的。
“這還算狠?”老朱見這識大體的高帽有效,頓感得意,蹬鼻子上臉的把眼一瞪。“那小崽子,為了蒙騙咱,信口開河說什麼大明必敗!”
“竟敢拿這等國家大事說嘴。要是不狠狠教訓他,日後封疆一方了,豈不是還要蒙騙他大哥?”
“咱打的還算是輕了。要是在看了前線戰報之後,隻怕還要打的更狠!”
“戰報?”馬皇後卻聽到了關鍵。緊張道:“什麼戰報?是我大明勝了麼?”
她為後宮女眷,本來一向是嚴守後宮不得幹政這一鐵律的。但此次大軍出征,乃是事關全體漢人的大事,百姓們都極為關心,遲早要将戰報公之于衆的。再加上從朱肅那回來之後,她的腦中總閃過無數大明好兒郎,因戰敗而被鞑虜所殺的慘狀。心中關心,是以發問。
“那自然是勝了。”說到戰報,朱元璋志得意滿,今早因朱肅的預言而生出的些許陰霾,亦随之一掃而空。“天德(徐達,字天德)幾日前遣人送來戰報,他的先鋒藍玉兵出雁門,連勝王保保兩仗!”
“這兩仗,打的王保保丢盔棄甲,潰不成軍!藍玉是個好樣的。他似乎是遇春的妻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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