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洛錦回去的時候,童溫祺已經服了藥睡下了,她将屋子裡伺候的小丫鬟遣出去,自己坐在了他的床邊。
他在睡夢裡也極不安穩,眉頭微微皺着,手掌握成拳頭,虛空地攥着,好像試圖抓住什麼東西一樣。
童洛錦用手指點了點他的眉心,試圖将他打結的眉頭揉開。她忍不住想,他為何思慮這麼重,若他背後真的有苦衷,那為何不講與她聽?
她有時候,真的看不透童溫祺這個人皮骨下包裹着的,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童洛錦陷在自己的思緒裡,忽而覺察到童溫祺的掙紮緩緩平複了下來,她低下頭,對上一雙晦暗不明的眼。
那雙眼睛裡似乎燃燒着熊熊烈火,赤紅而瘋狂。
童洛錦被駭到了,一句話還沒說出口,童溫祺便猛然捉了起來,用力将她箍進懷裡,他的力道那般大,身上那般熱,神情那般絕望,以至于讓童洛錦忘了掙紮。
他的嗓子還是啞的,他的下巴死死抵着她的肩膀,她被勒得鎖骨都泛着疼。
“阿姐……阿姐……你隻有夢裡才肯出現是麼?”
童洛錦方知他是病得糊塗了,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他還在繼續喃喃:“阿姐,你不要抛棄我好不好,我改,我什麼都改,隻求你不要抛下我。”
似乎這個字說出來都讓他害怕,他的聲音不住地發着抖。
心中有一塊地方在不受控制地塌陷,童洛錦知道,自己大概是心軟了。
童溫祺松開手,轉而抓着她的肩膀與她對視,他的眼睛更紅了,像是哭過了一般,童洛錦神色怔忪,伸出手在他眼角點了一下,果然是濕潤的。
他……哭了?
童溫祺的眼睛像是長了鈎子一般定在童洛錦的臉上,貪婪地描摹着她的眉眼,他的手劃過她的額頭、鼻梁,然後落在她的唇角上,童洛錦忍不住地顫抖起來。
她斥責道:“童溫祺……”
但是病中的人哪裡肯聽她的話,他勾了勾唇角,笑起來,有種妖異的邪氣,他道:“阿姐,在夢中,你都不肯對我說句軟話嗎?”
他癡迷地望着她,一疊聲地叫着“阿姐”,童洛錦被蠱惑一般的聲音喊得失了神志,等到唇上傳來灼熱的觸感之際她才慌了神,驚恐地推開童溫祺,起身就要走。童溫祺日思夜想地人好不容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在現實中他克己複禮不敢僭越半步,在夢裡自然是為所欲為了。
他一把拽住童洛錦的手腕,迫得她重重仰倒在床上,自己在覆身而上,将她圈在自己雙臂間狹小的空間内,童洛錦不知道是驚得還是駭的,完全失掉了所有的力氣,隻能由着童溫祺一邊喊着她“阿姐”,一邊死死箍住她的手腕。
他們貼的那樣近,他身上的沸熱、如鼓的心跳都盡數傳到她的感官上。
氣得童洛錦破口大罵,活了這麼多年,她還沒有這樣的罵過人,什麼話都往外蹦,從街頭寡婦那裡學來的,院子裡小丫鬟掐架時聽來的,全部都往童溫祺身上招呼,完全失了大家閨秀的風範。
“童溫祺,你這個剮千刀、下油鍋的畜生!無賴乞索兒,你——”
她的話戛然而止,微張着嘴不知所措。
——童溫祺哭了。
淚水跌落,打濕了她的臉頰。
他一開始是沉默地哭,隻有淚水不住地落,後來發出難耐的嗚咽聲,伏在她的肩頭抽噎不止,仿佛是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罵人的話統統堵在嘴裡,童洛錦也顧不得生氣惱怒了,她簡直是手足無措起來,這是她頭一次瞧見這麼大的男子在自己面前落淚,這個人還是童溫祺,那個似乎沒有七情六欲冷得像塊冰一樣的童溫祺!比起新奇她更加地慌張。
他哭得那樣壓抑,又那樣絕望,童洛錦也不禁動容。
他亂七八糟地喊着“阿姐”,又喊“阿錦”,似乎這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攀附與依靠。
童洛錦聽在耳裡,記在心裡,突然道:“童溫祺,童洛錦是你什麼人。”
病得迷迷糊糊的人聽到了這句話,遲疑許久才反應過來這話是個什麼意思,他緩緩道:“是命。”
童洛錦周身巨顫。
“是……”他緩緩低頭,“心之所往。”
“嘶——”童洛錦痛呼一聲,原是童溫祺低下頭,在她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隔着厚厚的衣衫,痛感清晰地傳來,也不知道他是下了多重的口。
童洛錦低喃一聲,“真是個小狼崽子。”
她見童溫祺漸漸平靜下來,便掙紮着想要推開他起身,動作間左手不小心磕到了帛枕内側,竟好似磕在石頭上一般。
她瞧了一眼昏睡過去的童溫祺,小心翼翼地将他挪開,輕輕搬開了他的帛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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