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柱子低着腦袋,坐在那裡沒有反應,春華繼續道:“可這件事情他爹娘都不知道。我那婆婆還整天催逼我,要我給他們曹家傳宗接代,生個孫子。她天天在我耳邊唠叨,聽得我耳朵都生出了繭子,我實在是受不了啦,再這樣下去,我早晚都會瘋掉的!”
看到春華為着這件事愁成這個樣子,柱子有些不忍心,出主意道:“那你為什麼不把曹驢兒的情況告訴他們?那樣他們也就不會催你,再難為你了呀。這件事,你總得面對才成啊!”
“我不能。”
春華看着他,輕輕搖了搖頭。
“為什麼?”柱子不解。
她向他解釋:“你想啊,我如果告訴他們,他們的所有努力都是白費,就等于把支撐他們生活的希望和支柱全都打碎了,那他們還活得下去嗎?尤其是我公公,一個不好,恐怕就會去閻王爺那裡報到了。柱子,你說我能忍心那樣做嗎?”
“嗯,的确如此。春華,你做的對。你的心真是太好了,你太善良了。”
柱子看着她在暗夜中依然明亮的眼睛,由衷地稱贊。
春華停了一下,緩緩說道:“原來我想着,既然曹驢兒不行,那我們不要孩子就是了,這也沒什麼。實際上,即便是他曹驢兒有這個能力,我也不想生一個癡呆、殘廢的孩子出來。”
“也對。”柱子點頭。
“可是,可是從現在的情況看,我錯了,我辦不到。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既能滿足他們延續香火的要求,又不傷害他們和驢兒的兩全其美的辦法來。”
見柱子不吱聲,春華用手捋了捋自己的長發,繼續道:“思來想去,我隻有為他們生下一個孩子,才能徹底解決這些問題。所以,這件事也隻有請柱子哥你來幫忙了。我打算用我們愛的結晶、用一個身體和智力都健康的孩子,來使這些惱人的問題迎刃而解。”
“柱子哥,你能幫我嗎?”春華轉向他,拉起了他的一隻手,用滿懷希冀的語氣問。
一口氣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完,春華心頭好像放下了一塊千鈞巨石般如釋重負。然後,她就坐在那裡,拉着他的手,靜靜地看向柱子那張模糊的臉龐,内心在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此時的柱子完全懵住了,他大張着嘴巴,雙目茫然的看着前方。那裡一片蒼茫,什麼也看不見。他千想萬想,就是沒有想到春華會對自己提出這種要求。對此,他沒有任何的思想準備。
這……這怎麼可能?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與有夫之婦做這種事,他想都沒有想過,心中非常排斥。他本能的覺得,那是一件令人不齒的行為,他從來都不認為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但是,現實卻是,春華現在對自己明确提出了這種要求。這使得他的内心非常糾結,如果是換一個人提出這種非分的要求,他會想都不想,毫不猶豫的一口回絕。可現在,提出這個要求的,是他深愛着的春華呀。
“怎麼辦,怎麼辦啊?”
柱子感覺自己頭痛欲裂,他在心中呐喊,人都快要瘋掉了。
春華喊他幫忙,他柱子自然是義無反顧。就在剛才,他什麼也沒有問,拍着自己的胸脯就答應了下來。可……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春華竟然是要他幫這種忙!
怎麼辦?
他兩手使勁揪着自己的頭發,半天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拒絕她?他狠不下這個心。他内心裡還是非常、非常愛春華的,他不忍心拒絕她,不忍心看着她傷心。可是,可是不拒絕,這種事情自己能答應她嗎?
以前他最痛恨的就是背叛。大到背叛國家,背叛革命,小到背叛朋友,背叛家庭,他同樣都深惡痛絕。
可是,春華這事兒,它能算背叛嗎?柱子輕輕擺了一下自己業已昏昏沉沉的大腦袋,對此他不能确定,似乎、似乎也不全是吧?
平日裡他讨厭那些破壞别人家庭的人,因為他知道那都是些沒有道德底線的人。但如果自己答應了春華,那他自己不就活成了自己讨厭的人的樣子了嗎?
可……可是,如果自己不答應,春華怎麼辦?這個善良的女人正處在困境之中,迫切需要他的幫助,方能擺脫困境。她可是放棄了一個女人的尊嚴,不顧自己的廉恥來求助他的啊!
柱子想幫助她,不想讓她傷心,他不忍心拒絕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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