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豐寅此時出現,陳清湛猜他是皇後的人,便話裡有話。
穆豐寅歎道:“皇後在太後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太後料定你們會趁今夜出城才命我等阻攔。”
陸微言與陳清湛互看一眼,陸微言道:“多謝提醒,辛苦穆大人前來送行了。”
穆豐寅深深看了她一眼,道:“阿言,你不會不知道我此行為何而來,拿下齊王世子,可是大功一件。”
陸微言嘻嘻笑道:“拿得下我們才是大功一件,你若是真的想捉我們,為什麼要一個人前來?”
“你不怕我喊人嗎?”穆豐寅驚道。
“喊,你一喊我們就溜出去。人在你眼皮子底下跑了,會不會有人說你包庇縱容?”陸微言想起穆榮的話,心有不忿,又道:“何況這京都,知道你跟我有交情的人還不少。”
從小到大,在鬥嘴上,她就沒輸給穆豐寅過。穆豐寅既是為太後效力,想必是有一批人馬,他支開那些人獨自來這裡,或許是有什麼話不能當着那些人的面說。
可他像是沒有絲毫要說的意思,陸微言便豪情萬丈地拉着陳清湛往城牆邊走。
“阿言,你當真要和他一起?”
他幾次三番追問陸微言,陳清湛當真忍不住了,握住陸微言拉他的手,回頭笑道:“這位穆大人,請注意你的稱呼,這是我的世子妃。”
二人走上冰面時,穆豐寅冷聲道:“你一走,陸尚書便不保了。”
這樣不知厚度的冰面本應趴在上面匍匐前進,可是陸微言心急,又被穆豐寅那句話弄得心神不甯,眼看快要到河上拱洞時,腳下一空,結結實實地踩了個冰窟窿。她尚未反應過來,就把緊緊拉着的陳清湛也拽了下來。
河水冰涼刺骨,陸微言掉落突然,下落時因受驚而微張雙唇忘了換氣,連嗆了幾口水才屏住呼吸,不敢妄動。在水中尤其要保持冷靜,否則隻會淹得更快。
陸微言覺得自己今年真是倒了水黴,影湖落一次水不夠,還要在這河水裡再落一次。
值得慶幸的是,如今身邊這位非但不想害她,還能帶她往上遊。側頭看去,為了避免沖散,兩人本來互相握着的手已經變成了十指相扣,而陳清湛另外一隻沒有扣着的手正在她頸間解衣袍……
輕裘和衣裳濕了水,一開始還在河水中漂浮,待絨毛間的空氣排淨後就沉得厲害,不脫了這些衣裳,他們根本遊不起來。
雖然知道緣由,可那隻手在頸間流連莫名有些癢,陸微言打了個顫,飛速擡起手自己扯開了系帶。
脫了輕裘解下外衣後,他們兩個上浮速度快了不少,片刻後手便觸及到了冰面。
陸微言拔了鐵簪刺向頭頂冰面,河上寒冰卻隻裂開了短短一條白縫,再去推也無甚反應,完全不足以讓二人破冰而出。
陳清湛從懷中掏出一把不足七寸的短匕,除去鞘,也一把刺進了寒冰。但他卻不打算在此處破冰,而是扶着匕柄借力逆流向沖了一段,又拔去匕首繼續刺向前方的冰面。
陸微言明白過來,也摸着頭頂的冰嘗試着一點點刺着向前移去。方才他們掉下去的地方冰面較薄,而浮上來的地方冰面卻很厚,既然這條河上的冰本就凍得不均勻,那麼沿河摸索着總能找到突破口。
隻是除去輕裘外衣,刺骨的冷意便更無處可躲,他們離得極近,彼此能感到對方輕微的顫抖。
陸微言有些頭暈眼黑,仿佛又墜入了影湖之中。再找不到出口,他們不是在冰下被凍死就是被憋死。
“咔——”
随着一聲脆響,頭頂上方的冰開始破裂,蛛網般的裂紋向四周蔓延,冰面不斷發出“喀嚓”之聲。
陳清湛松開交握的手攬于她腰間,另一隻手拂過背将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肩頭。
數尺之内寒冰迸裂,化作河水歡騰奔流,天光一亮,二人破冰而出。
頭頂抑郁的昏暗化作燦爛的光明,陸微言伏在陳清湛肩頭深吸了一口清甜的空氣,胸悶頭昏之感頓消,緊接着便打了個寒戰。
兩人皆是一身濕透,背後寒風吹過,涼絲絲的惹人發顫,于是便更加貪戀身前相擁之處傳來的陣陣溫暖。
可如今不是依偎時候,除非他們想做一對屹立在河中央的冰雕。
昂首遠望,背後不遠處是高聳的城牆,而城牆正對的,是連綿遠山和山巅晶瑩的積雪,這是不同于京都繁盛的的美,是屬于城外的壯闊。
他們出來了。
陳清湛帶着陸微言朝岸邊劃去,陸微言卻在他懷中一個翻騰轉過了身,笑道:“你拉着我,讓我怎麼遊?”
他哪裡是拉,那是實打實的抱。她又哪裡是嫌棄,隻是與他一起在水中遊過這段,知道他此時也是身心俱疲,不願讓他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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