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唐玉樹把對方的作為看在眼裡,卻也因性子溫和不願生事,懶得多做糾纏。隻是就着月色,兀自坐在西廂房前默默洗着自己的薄衫。
隻見林瑯不知從哪裡弄來一盒石灰,沿着宅門處一路撒到正堂前。
——“公平吧?”
林瑯指着那條已然幾乎要歪到唐玉樹所住的西廂房檐下的白線。
“嗯。”唐玉樹不想計較。
“以這條白線為界——東半邊院以及東廂房歸我,西半邊院以及西廂房歸你;至于正房,我讨厭爬樓梯,所以一層歸我,二層歸你;都标記好了線,不能越過半步,聽懂了嗎?”
“嗯。”唐玉樹不想計較。
“是‘暫歸’懂嗎?等判決下來了,我會雇人将你住過的那一半徹徹底底地清洗一遍。”
“嗯。”唐玉樹不想計較。
“這兩個月裡:不要随便搭話,更别想和我成為朋友,各自過各自的生活,互不幹涉。明白嗎?”
“要嘚要嘚。”唐玉樹有點不耐煩了,但還是不想計較。
“要什麼?”林瑯沒聽明白。
“……”
折騰了将近兩個時辰,幾乎已經可以看到東邊天色泛起一線灰白,林瑯才将将把東廂房清理出一塊栖身的角落,硬着頭皮準備将就着睡下。床闆翻來覆去地擦拭了十餘次,可準備躺上去的時候還是覺得髒兮兮。于是林瑯仔細地脫下了紅錦褂子,好生收在一側。
前日從府中出走得急,完全沒有考慮到要帶鋪蓋細軟,所以此刻隻能窩在硬硬的床闆上。沒有溫軟的被窩,沒有好聞的熏香,更沒有順兒幫自己倒一杯熱水,林瑯極度不适應地翻來覆去。
離開林府之前,林瑯早做好了一整套完備的打算。
——先來陳灘,将外祖父相贈的這處宅子出手賣掉,當作自己的事業啟動資金。再去蘇州或者杭州,盤個店面做個買賣。憑自己走過絲路的閱曆和本就優越于碌碌之輩們的天資,待來日肯定能賺個缽滿盆盈,再到衣錦還鄉白日繡衣之時,站在父親面前,端出千兩黃金,擺出一副輕描淡寫的态度,對他說:“兒子不孝,這點兒是給您買酒喝的。”
想到此,林瑯笑出了聲。
可一發笑,便被堅硬的床闆硌到了肩胛骨,這讓林瑯的心情又迅速地低落了下去。
——算來算去,偏偏沒算到會碰上“宅子被人強占”這種破事。
然而自己卻也束手無策,還要等着兩個月後才能有判決。可這兩個月要怎麼度過呢……若是去找舅舅,斷然會被他拎回林府;若是直接去蘇杭……自己走時身上隻帶了一百兩的盤纏,雖說對付兩個月綽綽有餘,可事實難料——倘若宅子真的被判給那個窮酸武士,自己豈不是落得分毫不留?所以想到底,這錢都不能亂花。
眼皮已然酸脹無比,可腦中一直遊走着千思萬緒。如此翻來覆去地思索,直到窗外一片大白,林瑯還是無法順利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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