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聽音兒,薛雯一聽就知道皇帝宣她何事了——必是王太後告狀抱怨了···忙一福禮,狡黠道:“都是女兒的不是,服侍皇祖母不盡心,勞累了父皇的耳朵了。”
薛铎仁點了點她,也不接話茬兒,隻示意她看字,薛雯隔得老遠就看見皇上用的是什麼筆,自然知道寫的是大字,便也省事沒繞到桌子裡,告了聲罪上前兩步,歪着腦袋細看。
皇帝冷哼一聲,譏道:“懶丫頭,走這兩步也不舍得。”
薛雯也不膽怯,兩腳釘在地上一般,當真是一步不肯多動。
看時,見紙上寫的,乃是“長樂無極”四個字。
皇上得名師大儒教導,寫的字自然是極好的,隻是這意頭更好,是一朝天子難得的慈父之心,薛雯一看眼睛就亮了,連忙謝恩。
皇上見了甚有成就感,自然也喜歡,朗笑道:“你有孝心是好事,隻是,須知直言勸谏也是行孝。母後年紀大了,倒是慣愛鬧小孩子脾氣起來,有時候麼,也沒那麼好應對,你是好孩子,朕知道你素有分寸,隻是你的分寸···倒可放寬一些。”
薛雯聞言福至心靈,偷偷沖沈堯得意地眨了眨眼,方笑着恭敬道:“是,明安領訓。”才正經了這一句,就又皮皮賴賴道:“隻是,如今看來父皇不該寫這四個字呢。”
她說的新鮮,皇上也不由起了好奇之心,道:“哦?那依二公主的意思呢?”
都是玩笑,沈堯在一旁也忍不住玩笑,道:“聖上還問?她必是沒有好話的。”
薛雯聽他開腔柳眉一豎,嗔道:“呿,我怎麼沒有好話?便是,‘奉旨跋扈’四個字,不是好極嗎?”
薛铎仁聞言先是一愣,随即龍顔大悅,忍俊不禁道:“好好,你敢奉,朕難道還不敢頒嗎?你就等着,可别不敢領受!”
一旁的奴才們,自然也是忙不叠湊趣兒,一時笑聲連連,哪還像平時的弘德殿一片肅然。
大太監周連心道:“怨不得是這一位呢······卻說誰到了九五至尊面前,不是屏氣斂聲鹌鹑似的呢?便是另外的那幾位殿下,兒怕老子也是正理,何況這是皇上。唯有這位被養到現今——她被捧着,自然是這樣的性格,是這樣的性格,自然有人捧着,也就更得皇上青眼,這也是時也運也命也,人與人不同。”
人與人不同,轉眼就到了王太後的壽辰了,薛雯一直好奇的那位王贲元,也終得一見。
第9章王生太後的性格,的确是沒少讓皇……
太後的性格,的确是沒少讓皇上頭疼,但頭疼是真頭疼,孝順也是真孝順,這一場壽宴,自然是極盡煊赫的了。
隻是,出乎薛雯的意料的是,這位勉強論上的“表兄”王贲元,竟是個疏朗大方的人,行事頗有風範,甚至很有幾分大智若愚的意思。
王贲元打宮外來,又有層層的盤查,自然就到的格外晚些,急匆匆進來落了坐,一時這一桌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他穿了件簇新的醬紫色錦袍,新得連折痕都一一清晰,一看就是才置辦的···薛雯還算是厚道的,又有胡皇後的叮囑在,便隻是借着舉杯遮掩,十分隐蔽的與薛昌輝對了個眼神。
另幾個就沒這麼客氣了,一時表情都精彩了起來。
旁人都還罷了,不過使些眉眼官司,到底尚顧着稀薄親戚情分,和王太後、他們的皇祖母的臉面。
薛昌煜可不是,人家可沒有這些顧慮,而今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脾氣,當下就噴笑道:“王家表兄,這件衣裳倒是華麗啊?”
王贲元也知禮,并沒有不知天高地厚地仰仗親戚情份,正團着手貓着腰依次見禮道勞呢,聽見三皇子問話,他忙恭敬應答,道:“見笑見笑,讓三殿下見笑了。不敢當殿下一聲‘表兄’,學生家裡沒有得體的衣服,這還是今兒早上花了三兩銀子現買的——因買的成衣,尺寸也不甚合适,還是家慈改了兩針,這才得以上身。”
他說得風趣,話裡意思是意思,神色間卻半點兒不露窘迫,很是落落大方,君子不以貧為恥,倒讓衆人高看他一眼,隻是薛昌煜鬧了個沒趣兒,不陰不陽地又叨咕了兩句。
薛雯自然也對其改觀不少,連忙在袖子底下搗鼓沈堯,意欲讓他再去攀談試探。
沈堯忍了半天她還不消停,不得已輕咳一聲,扭過臉兒背着衆人道:“是要交個親朋從此走動,還是有心起用試探斤兩,你也不給個明令,隻搗我做什麼?别再給我搗壞喽···我這衣裳可三十兩也打不住。”
薛雯一想确實是自己心急了,然而她對沈堯頤指氣使慣了,有錯也是無錯,所謂理不直氣也狀,實在不是肯松口認錯的性子,羞惱之下憤憤道:“是要招了他做驸馬!你哪來那麼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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