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一凡,兄弟一場,你還是自己跳下去吧!”
雨夜的一棟高樓上,一個不到三十歲,渾身是傷的男人坐在天台邊上,背靠欄杆,臉色陰郁看着面前的情景。
三個手持棍棒身穿雨衣的黑衣人看不清面容,不過透過淅淅瀝瀝的雨滴還是能隐約看到他們緊繃的嘴角。
“嘿嘿嘿嘿嘿嘿。。。”面容帶着濃濃疲憊以及與年齡不相符的滄桑的男人忽然笑了起來,隻是笑聲中難掩凄涼。
“餃子,雞腿,龍蝦,現在都叫我大名了嗎?”
溫一凡強撐着站起身,身體各處傳來的痛楚讓他忍不住眉頭皺緊,不過還是顫顫巍巍扶着欄杆弓着身子站起來。
“不知道老大跟你們說了什麼,不過我再說一遍。。。”說到這裡,溫一凡語氣突然激動起來,咆哮道:“我不是叛徒!!!”
不過這歇斯底裡的咆哮并沒有讓對面三人有任何表示,依然緊繃着臉盯着他。
“你是不是叛徒已經無所謂了。”中間帶頭的人掂了掂手上的撬棍,向前一步,聲音冰冷:“當你做出損害我們利益行為的時候,對我們三個來說你就已經是叛徒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一凡,不,米飯,你自己下去吧。”另一人氣勢稍弱,但語氣很堅決。
擡頭看了看天,雨水落在睫毛上,流進眼眶裡,讓溫一凡忍不住眯起雙眼。
“最後給支煙抽抽吧。。。”
這句話像是命令,又像是懇求。
不管是什麼,對面的人隻是搖了搖頭:“下着雨呢,點不着,再說抽煙對身體不好,還浪費錢,以後少。。。”
說到這,那人突然不說話了,似乎覺得自己的話很多餘。
搖了搖頭,溫一凡有些遺憾,最後打量了面前的三人一眼,留下一句話:“如果以後還能記得我,希望每年給我燒一套海賊王的漫畫。。。算了,你們這麼摳,也不會給我買。”
“走了,下輩子再見。”
說罷,溫一凡仰身朝身後的欄杆一翻,身體如同斷翅的鳥從空中直線下墜。
看着不斷翻轉的世界,溫一凡想起了四人幼年時真正成為朋友的那天。
“我沒來福利院之前在垃圾桶吃到過半份餃子!那叫一個香啊!以後一定要過上每天都能吃上餃子的日子!”
“真沒追求,餃子算什麼,我在電視上看到過,真正的有錢人都是吃龍蝦鮑魚的!老子要是有錢,天天大魚大肉龍蝦伺候!”
“我倒沒什麼追求,我看院長在後院養的雞就挺肥,嘿嘿嘿,有機會宰了吃雞腿!”
“你呢一凡?你有錢了想吃什麼?”
“我啊?”年幼的溫一凡面黃肌瘦,靠在亂糟糟的木床上盯着上鋪破舊的木闆床底,喃喃道:“能吃上米飯我就知足了。”
“哈哈哈哈,你還真是容易滿足,餃子,龍蝦,雞腿,米飯,以後就是咱們的代号,咱們就是幹飯小隊!”
回憶如同回馬燈般從眼前閃過,過往的記憶在身體觸碰到堅硬的水泥地的那瞬間戛然而止。
樓頂身穿雨衣的三人走到天台邊上,俯身往下望去,看到的隻有一攤扭曲的屍體。
“米飯他會恨我們嗎?”有些瘦小,脾氣柔弱的餃子聲音顫抖問道。
“不會的。”龍蝦作為四人中年齡最大的領頭人似是在安慰餃子,也似乎是在安慰自己:“米飯雖然心狠手辣,他會恨任何人,但是一定會理解我們的。”
而始終不發一言的雞腿,隻是攥緊了手中的甩棍,默默盯着一凡的屍體,嘴唇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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