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清是心理作用或是事實,平秋這天的工作總像被所有人用放大鏡照着每一個舉動,似乎他們都已經被告知他是一個有盜竊前科的嫌疑犯。站在打印機前,平秋耳朵裡聽的是機器運作的聲響,後背卻像黏着數十雙眼睛,仿佛所有人都在盯着他,想要看看他是不是會從桌上偷走幾個書釘。
下午時候,數學組組長跑來辦公室找平秋,一個體态圓潤的女教師,面容和藹,問平秋把前段時間的那箱教輔放在了倉庫哪個位置。她問遍一圈指導老師,有的說不清楚,有的指引她來問平秋平老師,倉庫的事他最熟,還笑稱他就是機構裡的倉庫管理員。
平秋擡頭看着她,沒有起身的意思:“右邊架子第二格吧。”
“我找了一圈沒找着,能不能麻煩你跑一趟?”
“……我有點忙,”平秋示意她看電腦,“今天要做完。”
女老師尴尬笑笑:“行,那我再去找找。你忙你的,忙吧。”
她踢踢踏踏着走遠,平秋依舊挺着背敲打鍵盤,敲一行,删除半截,他稍稍停頓,深吸口氣,強迫自己重新集中注意力。
總算下班,平秋打卡離開,他一走遠,辦公室裡的氣氛倏忽間放松。
有同事嘁聲:“他幹嘛呢,搞得像我們怎麽逼他似的,甩臉色給誰看呢。翁老師過來問他,他那臉色你們看見沒?翁老師欠他的?傲給誰看呢。”
“小地方的人就這樣,”先前和平秋起沖突的男老師刮完最後一口酸奶,将空盒丢進垃圾桶,“斤斤計較,做事也不大方,看他扭捏那勁兒,比小林都不如呢。”
“去!”被點名的女老師呸他一句,“你在這兒逞什麽威風,就是看人家好欺負。”
夜裡有聚會,平秋到場時,包房裡孫祺已經把着麥克風先唱上了。徐修遠提前喝過兩杯酒,問平秋餓不餓,見他搖頭,還是多叫一份水果拼盤和一杯香草味的冰激淩。但平秋今天實在是沒有胃口,但為防徐修遠發現異常,他埋頭吃水果,吃到腹脹都不停。
呂智淵和另一位室友說笑間灌進三五瓶酒。酒精度數不高,但彼此酒量欠佳,喝着上面也上頭,呂智淵忽然跨過所有人,挨到徐修遠身邊來。
他攬着徐修遠的肩膀,手指亂揮,沖着平秋誇耀徐修遠的本事,說他成績好,全系第一,小組作業完成得最漂亮,又說他招人喜歡,常能看見他被大膽的學生攔下讨要聯系方式。話裡說起前段時間一個對徐修遠死纏爛打的男同學,不知道從哪兒得知徐修遠不介意同性愛,他居然就穿上黑裙子,在下課時當着所有同學的面攔住徐修遠。學長相貌很陰柔,追愛風格卻轟轟烈烈,哪怕被徐修遠一口拒絕,他都踩着高跟鞋在後頭問東問西,引得教授都在教室正門探頭張望,揣着胳膊像在看好戲。
“但是!”呂智淵放聲一喝,又壓低音量,呵呵笑着沖平秋打小報告,“你放心,我都幫你看着呢,徐修遠就沒有多看人家一眼……一眼都沒有!”
“你醉了,走開,身上一股酒臭。”徐修遠将他推遠,呂智淵順勢往沙發一倒,蠕動着往一邊爬。
轉過頭,發現平秋在愣愣地出神,徐修遠笑意一收,問他:“不高興?”
“沒有。”平秋搖頭。
“撒謊。”徐修遠正想細問,平秋忽然往前黏來兩隻胳膊,兩手在他頸後交叉。徐修遠略微一晃神,平秋的嘴唇就挨了上來。徐修遠心想,原來喝醉的不隻是呂智淵,還有他。
他們在搖晃的光影裡纏綿地親吻,平秋輕輕咬一口徐修遠的嘴唇。徐修遠好像笑了一聲,直笑得平秋渾身發麻,在四肢流竄的不安突然間傾巢而出。望着徐修遠那張忽明忽暗的臉,平秋突然想:他是我的嗎?是嗎?可以是嗎?沒有人回答他,他不由得很是忐忑,于是急忙将徐修遠抱得更緊。
另一邊,孫祺酒意正濃,脫了鞋子爬在長沙發,他舉着手機往包房各角胡亂地錄影,一會兒又将手機舉到眼前,示意所有人都朝這兒看,大笑着按下今晚的一張大合照。
他笑呵呵地打開朋友圈,把今晚拍的所有好片廢片一股腦地往裡塞,發送前還不忘分組。
可他腦袋昏昏,最後連自己和呂智淵喝了多少杯交杯酒都不記得,甚至直接斷片,直到第二天迷蒙着眼打開朋友圈,把自己那條文案配的照片一張張翻過去,還傻笑原來他們昨晚玩得那麽開心。
倏忽間一個激靈,孫祺慌張地重新打開手機,将動态的最後一張照片挖出來,放大角落,雖然不夠清晰,但依舊能認清那兩道耳鬓厮磨的身影。
孫祺頓時一陣打顫,尤其在發現自己昨晚醉酒時自以為的“分組”居然從“媽不能看”變作“提醒媽看”,他兩眼一黑,雙膝一軟,直接扶着洗手池坐倒在地。迅速将動态删除,孫祺彷徨片刻,堪稱視死如歸地撥了通電話給徐修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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