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裡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而後咯吱一聲,門被打開了。
李大成很驚訝,“伯山,你怎麼突然半夜回來了?”
李伯山滿臉焦急,涕泗橫流,聲音嘶啞地說道:“爹,大牛,你快去看看大牛,大牛他被人砍了一刀。”
“什麼?!”李大成疾步走到騾車前,掀開布簾,隻看到李子晏不省人事躺在車上,一動也不動。
“快去後面找個木闆,把仲海和叔河都叫起來。”
魚娘近日心神不甯,雖然逃荒一時半會不會發生,但她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聽到門外的敲門聲時,她一個鯉魚打滾就起來了。
“仲海,仲海……快起來……”
魚娘聽到門外是大伯的聲音,輕手輕腳走到爹娘的床邊,推了推李仲海,低聲喚道:“爹,大伯在外面叫你。”
李仲海驚醒,三兩下穿好衣服起床,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大哥,怎麼回事?你怎麼現在回來了。”
李伯山拽住李仲海的衣服,“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醫館,叔河和爹在等我們。”
李仲海走的匆忙,連門都沒有關。
陳氏白天勞作累壞了,魚娘給她喝了點水,現在睡的很熟。這麼點動靜沒有吵醒她。
魚娘蹑手蹑腳溜出門,輕輕把門關上。
她心跳的厲害,非得去看看才行。
前院和醫館通過一扇門相連,李家人進進出出都走側門,這扇門經常關着。今晚,這扇門大開,透過去可以看到裡面燭火通明。
魚娘躲在門框後,用手扒着門框,探頭悄悄去看,隻看到醫館裡大伯小叔還有爹一言不發,圍着爺爺平時休息的床榻。
床上躺着一個人,爺爺彎着腰,正在為他診治。
沾着血的衣服被扔到地上,大伯不斷把幹淨的白麻布遞給爺爺,換掉爺爺手裡被血浸透的另一塊麻布。
過了好一會兒,爺爺才站起來,夏日的薄衫已經被汗水濕透,嘴唇開合了好幾次,都說不出話來,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險些連銀針都拿捏不住,原來方才的鎮定自若都是僞裝。
“好了,我已經用銀針止住了大牛的穴位,暫時不流血了,傷口也給他敷上了藥,但是他身上的傷位置險要,路上颠簸,又過了這麼長時間……如果明天能醒來,還有活下去的可能,如果醒不過來……”
後面的話李大成說不下去了,但是無論是李伯山還是魚娘,都明白她的意思。
魚娘心裡既震驚又難過,大哥怎麼會傷的這麼重?
“大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大牛不是在學堂嗎?怎麼會突然受傷?”李仲海驚懼之餘又不解,替魚娘問出了她心裡的問題。
李叔河握緊拳頭,怒氣沖沖道:“到底是誰傷了大牛,我要讓他血債血償。”
李伯山無助地捂住臉,聲音哽咽,“都怪我,要不是我大牛也不會受傷。大牛今天來酒樓找我,遇上了一群官兵,那群官兵正在到處抓壯丁,非要把我拉走,大牛拽着不讓我走,有個官兵二話不說捅了大牛一刀,大牛當場就昏死過去了。”
“幸好東家趕來,賠了他們一大筆錢。那群官兵還不依不饒,不讓我去找大夫,我沒辦法,隻能借了東家的騾車,把大牛拉回來了。”
“這個世道還有沒有王法了?就讓他們這麼猖狂?”李叔河憤怒的眼睛都紅了,
李仲海想的更遠,“咱家年年更賦都交了,官府還抓壯丁,我看,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李伯山點點頭,說道:“我聽南來北往的行商說,北邊又亂了,可能是因為這個才要征兵。我前些日子聽爹的,買了糧食和鹽,還在縣裡沒帶回來。”
李大成道:“糧食不急,先放在縣裡,有機會再去拿,咱們家目前的已經足夠吃了。”
李大成不經意往門框掃了一眼,看到了扒着門框偷聽的魚娘,他驚訝道:“魚娘,你不該在睡覺嗎?誰讓你過來的?”
李仲海聞言回頭,狠狠瞪了一眼魚娘。
魚娘縮縮肩膀,小聲說,“爹走的急沒關門,我睡不着,就跟過來了。爺爺,别讓我走,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想陪着大哥。”
李大成沖魚娘招招手,魚娘走到他身邊,李大成握住魚娘的手,問她:“怕嗎?”
魚娘搖搖頭:“不怕,他是大哥,有什麼可怕的。”
李大成欣慰地笑了,“說的好,有什麼可怕的。”
李子晏雙眼緊閉,臉色發白,若不是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證明他還活着,魚娘幾乎以為他是個死人了。
李大成道:“看看你大哥,他在家最疼你了,你多叫叫他,你大哥聽到你喚他,說不定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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