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臂上的傷便是被黑衣人的劍刺中,而撕鬥中他也趁機将對方蒙面黑巾撤松,雖然對方隻露了一瞬間的真容,但洛飛忌恨淩天已久,隻這一眼便讓驚得險些錯神失命。
初蘭聽洛飛說得仔細,自己卻是愈發摸不着頭腦了,隻聽他說是昨夜,脫口便道:“昨兒夜裡……”才一出口立時又收了聲,她原想說昨日夜裡她在淩天屋裡過的夜,他必不能又跑去殺他,可又怕說了再激出他的醋意來,再有,被洛飛言之鑿鑿的這麼一說,她也有些含糊。她睡覺向來沉得很,淩天若是半夜裡起來去做了什麼,她還真未必察覺……
才這麼一想,初蘭忽覺心驚,隻驚自己怎麼竟真的懷疑起淩天來了,可又是忍不住仔細回憶今日清晨他的神情言語,卻也想不起什麼。隻下意識地低喃:“不會吧……肯定是誤會……隻那麼一眼,未必就是他……也許真是你看錯了……”
洛飛隻覺初蘭不信他,執意包庇那淩天,憤憤地道:“你這麼說是我故意冤枉他了!?我還沒那麼下三濫!就算隻瞥了一眼,我真他媽瞎了眼認錯了人,那他的身手我不會不認得,我敢賭咒發誓就是他!”
初蘭見洛飛氣得臉色發白,再不敢辨白,隻道:“我不是不信你,也不是說你故意冤枉了他,我隻是不明白他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洛飛道:“那還不明顯嗎?當初殺了那兩個倒黴鬼家夥給我的必定是他了!就算不是他親手幹的,也是他派人做的,為的就是讓想害死我!如今被我查到了那個人的面目,他定是心虛了,所以來搶這畫像,強搶不成,就欲殺人滅口!”
隻說洛飛想得簡單,這差役之死背後藏着怎樣更深的玄機與陰謀他一概不知,隻當是淩天因妒生狠蓄意針對他。他不知其中詳由,初蘭卻是清楚得很,這會兒心裡突突直跳,一個勁兒地對自己說必是誤會了,不可能,不可能……
洛飛看出初蘭的心思,便道:“我說你不信,你隻把這畫像拿去給刑部查,到最後必能查出個結果,倒是讓你看看可與那姓淩的有沒有關系!”
初蘭複又展開幾張畫像看了看,一時未看出什麼玄機,怔了片刻對洛飛道:“行了,我知道了,這畫像我會轉給刑部。你隻安心回營去吧……”想了一下又叮咛道,“這幾日你安生在軍營裡待着,别四處走動,莫要落了單……”
洛飛聽初蘭說了這話,道:“這下你信了吧,你放心,我沒那麼容易被他殺了。”
初蘭也不願過多解釋,便道:“好好,你保護好自己便好,我自有主意。”
洛飛順了些氣,又囑初蘭千萬小心,趕緊着把這畫像送過去,省的夜長夢多,被那姓淩的偷了去。
初蘭隻随口應了,因這會兒也不是說話的時候,二人也未再多說,初蘭去外面看了看,确認無人,便讓畫眉悄悄送了洛飛離開。
隻說送走洛飛,初蘭揣着畫像直接去了天錦苑,卻又不見淩天。問了下人,隻說中午吃飯的時候還在,這會兒也不知去了哪兒了。初蘭不順心地斥責了下人幾句,隻怪他們連主子都伺候丢了,打發了完事!
那幾個下人自是跪地叩首的一番自責,正此時有人來回禀,說是德郡王有事要初蘭過去說話。
初蘭撂下衆人便往德郡王的院子去,走到一半兒又停下,繞道去了書房,把那幾張畫像放在了抽屜裡才轉往德郡王屋中。
初蘭敲門進屋的時候德郡王正在屋中來回踱着,見了初蘭便就停了腳步,眉頭緊擰地望着她,責備中帶着深深地憂慮。
初蘭熟悉父親的這種神情,心想自己必是又做錯事了,隻一時間卻也想不出自己做了什麼竟惹得父王神情中明顯帶了些不安。
德郡王不等初蘭開口,直問道:“從哪兒來?”
聞得父親的語氣幾算質問,初蘭立時心虛了。一來她自幼被父親管慣了,每每德郡王一瞪眼一呵斥,她就跟蜷成團兒的貓兒似地不敢吭聲;二來卻因她才偷偷私會了洛飛,因心知此事父王必是不容,便就自覺做了錯事。德郡王這麼劈頭蓋臉地一問,她隻覺必是适才走漏了風聲,被父親知道了洛飛之事,是以隻垂了頭,一副心虛的模樣等着挨訓。
德郡王卻道:“可是從淩天那兒過來的?”
初蘭一怔,知父親并非因洛飛之事而腦她,便就放了些心,緊忙點頭應道:“是,才過去轉了一圈兒,聽說父王找女兒有話要說,就趕緊過來了。”
德郡王道:“去他那兒撲了個空吧。”
初蘭愣了一下,隻覺父王這話音不對,可是氣惱淩天呢?或是氣他封了公子之後不守本分,卻是成日裡往外跑?如此想來,初蘭隻道:“他才封了公子,成日裡在屋裡待着有些不大習慣。是我跟他說的,要覺得悶得慌就出去走走。隻是今兒這時候還沒回來,是有些晚了,回頭我好好說說他。”
德郡王望着初蘭,搖頭深深地一歎,道:“你倒是實心實意的對他,他可有實心實意的對你嗎?他有多少事瞞着你,你可知道嗎?你把他收了房有些日子了,論理你們也算是夫妻。可他打哪兒來,父母是做什麼的,家裡還有什麼兄弟姐妹、親戚族人,如何來得那一身功夫……這些他都跟你講過嗎?”
初蘭不明白父王為何又把舊賬翻出來說,隻道:“父王怎麼又說這些了,可是他做錯了什麼事惹您不高興了?您告訴我,我一會兒就去罵他,讓他給您斟茶認錯。”
德郡王道:“本王受不起!也不敢受!我隻告訴你,趁你母皇不在,你趕緊着把他打發走!什麼公子侍衛的一概不認!還有那個墨雲也留不得,一起打發走了!”
初蘭不明父王這怒火因何而來,驚得不知所措,瞪大了眼睛急道:“怎麼了,這是怎麼了,他們做錯什麼了?”
德郡王道:“是為父做錯了,為父當日就不該一時心軟為你找來這淩天,以緻後患無窮,如今想來無異于飲鸩止渴。父王錯了一次,再不能一錯再錯了,隻盼着早些拉你出着泥沼,以免越陷越深,不可收拾。”
初蘭更是糊塗了,緊着道:“好端端的父王怎麼說這話?什麼‘後患無窮’、‘飲鸩止渴’的,到底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德郡王道:“你不是個糊塗的孩子,怎麼遇了情字就什麼都看不明了?這天下相像之人甚多,容貌相似确沒什麼稀罕,但若墨雲和淩天這樣隻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卻是常見的嗎?當日我就跟你說這其中必有蹊跷,你隻不信,如今我派人查出了端倪,事實擺在眼前,卻容不得你不信了。”
初蘭心裡咯噔一下,也說不清自己這瞬時的心慌意亂是在害怕什麼,隻小聲道:“父王查到什麼了?”
德郡王隻把這一段日子派人查得的消息細細講了一遍:
墨雲出身墨氏嫡系,其母墨海燕原是當今真武皇帝同父胞妹靜芳公主的貼身侍衛,深得靜芳公主信任,因真武皇帝姐妹感情甚笃,這墨海燕甚至偶有抽調為皇帝辦事,如此更為墨氏一族增光不少。後來墨海燕有孕,得靜芳公主允許返回故鄉待産,不想産子之時卻遇難産,雖是生下了孩子,可卻是壞了身子,沒過多久便就去世了。墨雲才一出生便沒了母親,其父卻在喪妻不滿一年之後便就改嫁他方,墨雲是自幼被墨氏族人帶大的。
對于這些情況,德郡王當年便是知道的,也正是因為考慮了其母在真武皇帝那兒頗有佳評,才對墨雲青睐有加。隻這一次德郡王對淩天和墨雲的關系起了疑心,便令人去墨家暗查,卻還是真查出些内情來:墨海燕當年攜眷離京之時才探出喜脈,然待返回家鄉之際,卻已是飽着嬰兒回去的。
既是與公主表明回鄉待産,如何又在半路耽擱這小一年産下嬰兒?這一點着實引起了德郡王的懷疑,隻道這其中必有内情。而得知其中内情的,怕也隻有她那個早已改嫁他鄉二十多年的未亡人了。隻事過境遷,墨家與那個男人早沒了半點兒幹系,德郡王派人查訪了許久終才尋得此人。初時詢問,那人隻以上了年紀不記得前塵往事為由多有搪塞,最後才是受不得威脅恐吓将當年之事和盤托出。
原來這墨海燕的前夫乃是當年靜芳公主府中一名喚李昌的小厮,頗受墨海燕的恩惠,後受墨海燕之托假意嫁她為夫,沒多久墨海燕便就被大夫查出有孕,并帶他一起返鄉。他二人原是對假夫妻,墨海燕腹中骨肉自然與他沒有半點兒關系。對于這孩子的身世李昌也從未探問過,為免旁人就這孩子落地的日子推算出什麼端倪,他便隻聽憑墨海燕的吩咐,跟着她尋了個偏僻的小村子靜心待産。數月之後,墨海燕産下一對男孩兒,接生的穩婆從未接過雙胞嬰兒,又因山村偏僻,沒有大夫醫治,是以本就遭遇難産失血的墨海燕,身子每況愈下。
待出了滿月,墨海燕便着李昌收拾東西,準備上路返鄉,誰承想這時候卻是出了岔。一日一個嬰兒哭鬧不止,怎麼哄也哄不好,為恐把另一個也招哭了,李昌便就抱了孩子到房後林子裡溜達,轉悠了半天好容易把孩子哄着了才往回走。隻一近後院便聽得屋中有争吵的聲音。李昌害怕,想着這些日子墨海燕心事重重的模樣隻恐她有什麼仇家尋仇,便把懷中嬰兒藏在一旁的小草筐裡,自己摸去窗跟兒底下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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