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安靜一會,歎了口氣,握着劍道:“到底是我棋差一着。”
玉門關的戰報是真的,陳肅傳回來的也一直都是真消息,陳肅确實是老了,這是帶着随州的人回來了。
太子想了一會,皇後就跌跌撞撞地出來了,見太子拿着劍,一下便撲到太子的懷中,雙手顫抖着,“孩子,我的兒!我的兒啊!咱們,咱們……”
太子扶着她,打斷了她還沒講出口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話,他的下颚線繃緊,遠遠看着宮門,表情顯出兩分強硬來,道:“混淆皇室血脈是大罪,母親不要想了……”
皇後哭嚎道:“再生!你做了皇帝!再生啊!”
太子冷笑一聲,擺了擺手,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城外,道:“謝乘風可真是算漏無疑,你還沒發現嗎,陳肅早就回京城了……就算是個皇孫,我走了……你們也鬥不過謝乘風……日後都老老實實的吧,該伏低做小便伏低做小,太子妃已然長了教訓,您日後多看顧她吧。”
這仿佛交代遺言一般,叫皇後的腦子一下就炸了,她有些愣愣地望着城外,怎麼會這樣,陳肅,陳肅怎麼會回來!
皇後剛要大叫,嗓子裡像是突然堵住了,是啊,她忘記了,她已經謀反了,陳肅有的是理由打進來。
皇後這才明白了方才皇帝的意思,所有人都盯着她!這就是個騙局!所有人都等着她上套!
皇後軟倒在地上,猛地發出一聲刺骨的哭嚎聲。
太子講完便帶上了頭盔,推開皇後,翻身上了馬,他扯了扯缰繩,頭也不回,隻忽然輕聲道:“母親,溫家的事情是孤幹的,甭管日後是誰上位,溫家都太逾矩了……孤是大乾的太子,孤要替大乾鋪路……”
太子不等皇後回過神來,提着缰繩,大馬飛快地遠去,穿梭在百軍之中。
太子越騎越快,倒是感到了一絲解脫,他同謝琅玉有過心照不宣的約定,不傷府中家眷。
太子信謝乘風的人品,太子妃母女會安然無恙地度過餘生。
太子也知道自己見不到明日的日頭了,他要為大乾做最後一些事情,比如殺了顯王,叫下一任君主清清白白的登位,比如滅了溫家,揪出這在大乾盤踞了百年的外戚大勢……
鄭昭回顧自己的一生,他對不起的人太多了,獨獨對大乾卻是肝腦塗地。
鄭昭在城門前遇見了謝琅玉,竟然也不驚訝。
謝琅玉也騎在馬上,他渾身都是血,頭盔上都浸着血色,把顯王的人一路殺了進來,現下這些濃稠的鮮血就順着盔甲往下流,謝琅玉的目光平而直地注視着鄭昭。
兩人在馬上遙遙對望了一瞬,互相點了點頭,下一瞬便錯身各自離去了。
謝琅玉停在了城門前,回頭看了一眼太子的背影,太子帶着人,直直去了顯王營地,他很快便收回了目光,仰頭看了眼日後,被照得眯了眯眼睛。
一邊有個上了年紀的老将軍,正是陳肅。
陳肅上前錘了一下謝琅玉的肩膀,見狀大笑了一聲,道:“乘風,可不許心慈手軟……你爹當年,老子連個全屍都沒見的。”
謝琅玉笑着搖了搖頭,他看着自己從頭到腳都是血,睫毛上的血都凝固了,鼻端隻有濃重的血腥味,他趕了好幾夜的路,從随州一路到京城來。
現下大局已定,謝琅玉後知後覺地感到了一陣難以言喻的疲憊,不由偏着頭問陳肅,“叔爺,夜晚子時離開是吧?”
玉門關的險情是真的,但是傷亡打了許多折扣,現下也正危急,他們還得趕着去玉門關支援。
陳肅皺了一下眉,目光猶疑道:“是……你不修整了?皇帝頂多半癱,他兒子兄弟都死定了,你可不用急着去繼位……”
謝琅玉一手撐在馬背上,垂着頭閉着眼睛,輕輕呼了口氣,緩緩道:“也不是……晚輩想回家看看。”
謝琅玉講完,沒等陳肅講話,自己就笑了一下,偏着臉道:“……您别這麼看着我,隻是說說而已。”
軍隊已經在這紮營了,謝琅玉翻身下了馬,走到一個樹蔭下靠坐着,打盔甲裡取了張寫了一半的信紙出來。
謝琅玉很狼狽,手背上凝固着鮮血,臉頰上還有幾道傷口,身上都是血污,他坐着草地,撐起一條腿,背靠在樹上,把信紙擱在膝蓋上。
日頭把信紙照得雪白明亮,謝琅玉好不容易找了支筆來,抿着唇想寫些什麼。
不曉得想到什麼,謝琅玉看着信紙,寫了幾行,斷斷續續寫了大半,過了一會,謝琅玉自己看了一眼,沒忍住笑了一聲,很快又收住了,隻疲憊地靠在樹上。
明月不曉得什麼時候會收到這封信。
謝琅玉很快把信紙折起來放在了胸口,軍隊已經吃完飯了,謝琅玉短暫地閑暇過後,再次投入了緊張的戰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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