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夫人聲音有些沙啞,她回答餘映雪說:“我過來看一看。”
她環顧着四周這片狼藉,奇怪的是心中竟然沒有一絲的難過,反而有一種難以描述的痛快,她向餘映雪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餘映雪也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回來的時候,萬松山都還好好的,這才過了幾日,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他歎道:“我們餘家怕是得罪了什麼人了。”
“什麼人?”餘夫人問他。
餘映雪并不知道,沈螢螢開口說:“我聽他們說起一個名字,好像是叫聞燈。”
餘夫人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整個人好似被抽空一般,餘映雪吓了一跳,将餘夫人緊緊抱住,問她怎麼了,過了好久,這位餘夫人才回過神兒來,她看着自己面前的餘映雪,不知為何笑了起來,隻是她笑得讓人格外心疼,餘夫人笑了一會兒,突然彎下腰劇烈地嘔吐起來,餘映雪輕輕拍打她的後背,無聲地安慰着她。
這段時間三夫人總覺得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自己遺忘了,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去想,總是想不起來,直到現在她仍然感覺自己好像是置身在一團迷霧中。
在她聽到聞燈這個名字的時候,這片迷霧好似被吹散了些。
“她也在下面嗎?”她向沈螢螢問道。
沈螢螢點點頭,餘夫人笑了一笑,然後輕輕将抱着自己的餘映雪推開,餘映雪困惑地看着眼前自己的母親,緊接着他的瞳孔縮起,餘夫人已經跳入裂縫之中。
“母親——”
餘映雪大叫一聲,随餘夫人一同跳入那深淵當中。
沈螢螢僵在原地,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拉住那位餘夫人,卻是什麼都沒有抓住,冰冷的風從身後漆黑的焦土上掠過,沈螢螢有些冷,她抱住自己,在巨大的石頭後面蹲下。
深淵之下,四周泛起幽幽的紅光,深色的河流如同血漿一般在平原上緩緩流淌,巨大的帶着孔洞的岩石高高矗立,拉長的影子橫在河岸上,衆人失魂落魄地在兩側的河岸上遊走,好像沒有了魂魄一般,隻是臉上的表情愈加的痛苦,涕泗橫流,哀聲遍野。
白色的長幡在空中飛舞,發出獵獵聲響,如泣如訴。
而那墨色長龍團成一圈,像是一睹堅不可摧的高牆,将所有人困在此陣中。
聞燈落下來的時候,蒼衡仍抓着她的手,沒有松開,她覺得古怪,這委實不像是他能做出的事,聞燈側頭看向蒼衡,隻見他雙眸緊閉,眉峰聚攏,聞燈當即明白,這位魔君陛下恐怕是在剛才落下深淵的時候松懈了心神,故而如那些人一樣,陷入心魔當中。
他這個時候倒是老實了,聞燈擡起手,在蒼衡的眉宇間輕輕撫過,現在他不會對她惡言相向,不會總說那些讓她傷心的話了。
他在他的心魔中,又會看到些什麼呢?
聞燈拉着蒼衡在巨石上坐下,她望着河畔那些流出血淚的人群,緩緩将頭靠在蒼衡的肩膀上,口中哼着不知名的曲調,靈風落在她的手邊,将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
一時間,她好像回到了三百年前的鲸州。
不知道蒼衡要用多久會從他的這場心魔中醒來。
聞燈有些惡毒地想,他要是能一直這樣,倒也挺好。
蒼衡看到了那些很久遠的往事,他被困在十方州下,因屠龍被降下重罪,注定要在千尺寒潭下受盡刑罰,他的記憶被虛華鏡封印,魂魄被投到鏡中不停輪回,每一次輪回都是一場苦難的開端,他需得經曆父母早亡、親友離散、君王猜忌、屬下背叛的種種折磨,他想要的總如那鏡中之花,水中之月,即使得到了,也要很快失去,他會痛恨上天為何待他如此不公,卻又注定要在這輪回中承受人世間所有的痛苦。
蒼衡是他最後一世時的名字,待他一身是血從虛華鏡中爬出來的時候,前塵往事皆忘了個幹淨,他隐約記得自己曾在雪地上寫了一個人的名字,于是他跪在雪地上,将滿是傷口的雙手插進這片白雪中,妄圖翻找出他留下的字迹,可這一切不過是徒勞罷了,他的雙手雙腿在寒風中失去知覺,他仰頭望天,怆然涕下。
他想要再找到那個人的名字,可四周是白茫茫一片,什麼都沒有了。
他不再記得鲸州的那段往事,也不再記得記得在鲸州城中等她回家的那個姑娘,記憶的深處所能夠看到的除了那段無休止的痛苦輪回,就隻有一片混沌了。
天地蒼茫,狂風呼嘯,遠處缥缈間似傳來一聲龍吟,仿佛是在嘲笑他如今的可憐模樣。
有人對他說:“你該留下,留在這裡,守護這裡。”
他低着頭,看着自己張開的雙手,上面落了雪,被他的血染紅,又很快融化,他忘了所有,口中卻喃喃着說:“她在等我……她還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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