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始至終,再也沒有以往的親昵舉動,甚至也都不關心他。
遠方暮色下,宋昂的眼色黑得深沉。
……
景陽宮。
兩人到達時,暮色昏曉,鸾鈴牽着鸾險的手,一步步踏進了宮内,才剛進入,一陣飯香味道撲鼻,似是魚香肉絲的香辣味,把鸾險嗆得咳了一口。
“哈哈哈~”屋内傳來笑聲,是老太妃的笑聲,聲音渾厚,看起來老太妃精神不錯。
“小不點趕緊過來吃飯咯,你們二位啊,來地剛剛好!”老太妃在裡頭招呼了一聲,鸾險眼睛亮了亮,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鸾鈴松手,鸾險倏地一下就不見了。
撩開珠簾,隻見滿大桌的菜肴,看得人眼花缭亂。鸾鈴看向老太妃,笑道:“徐太妃,我看你啊,真是神機妙算,知道我們會來,否則這大桌子菜可就浪費了。”
徐太妃哈哈一笑,爽朗地很,雙鬓斑白,在燭光下像是鍍上了一層金絲,她掐了掐鸾險的奶膘,笑得格外慈祥。
“太妃娘娘,你也吃呀,好好吃,比我母妃宮裡的廚子做的好吃!”鸾險夾了一塊扣肉到徐太妃的碗裡。
徐太妃欣慰,摸了摸鸾險的腦袋,“哪裡來的這麼一個小屁孩,怪可愛的。“
鸾險納悶,吃了一口米飯,“何是小屁孩?!“
徐太妃哈哈一笑,“這些飯菜都是我做的,要是日後你喜歡吃,盡管來這邊,可好?!“
“好呀好呀!“鸾險猛地點點頭,開心極了。
徐太妃望着鸾險,也不知是不是鸾鈴的錯覺,她感覺徐太妃有一瞬間的哀傷,“這麼好看又可愛的小男孩,那人怎麼舍得……“
“徐太妃,你在說什麼?“雖然聲音很小,但是鸾鈴還是注意到了徐太妃這句話,聽得有些糊裡糊塗。
徐之缪搖頭,“鈴兒,趕緊坐下來,你也快吃,這些飯菜涼了可不好吃了。”
鸾鈴咬了一口芋頭糕,口感酥軟,吃完,她笑了笑:“這些菜肴這麼美味,就算涼了也好吃。“
徐之缪又是一陣爽朗的大笑,今日的徐太妃,似乎心情很好。
鸾鈴雖不明所以,但是心裡多少也慰藉了。
桌上,鸾險開心吃着飯,徐太妃也在自己身旁,鸾鈴多麼希望,時間就暫停在此刻,沒有責任,沒有仇恨。
夜色漸深,用過晚膳後,武貴妃就派人過來接走了鸾險,殿外,鸾險依依不舍離開,頓時,外頭的院落隻有鸾鈴和徐太妃兩人。
夜色微涼,兩人在涼亭下飲茶賞月。
沉思半晌,鸾鈴還是說了出來,“先前你和我說過,周朝統一,但朝内各種朝綱都很雜亂,你說需要人才來治國,需要科舉考試,需要更加公平的朝堂,今日,我在朝堂上說了科舉考試這件事,我想,這會是一個新的開始。”
前世的徐太妃已經說過數次科舉考試,她希望鸾鈴能夠選拔有用的人才來治國,可惜上一世的鸾鈴沉迷與宋昂的愛戀中,始終未能實施。
今世,她希望能夠做出一個不一樣的改變。
說完,鸾鈴偷偷看了徐太妃的臉色,就像是一等待老師批改作業的學生一般,小心翼翼又期待。
徐太妃的神色過于平靜,她細細聽着鸾鈴的話,細細品嘗茶杯中的熱茶,熱氣萦繞,茶香四溢。
從那朦胧的白氣中,徐太妃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鈴兒,你終于想開了,相信我,你一定不會後悔的。”
得到肯定,鸾鈴的心放了下來。
又是一陣沉默,鸾鈴問:“徐太妃,你這頭發是怎麼回事?我記得您不過也三十有餘,頭發不該這麼快就白了……”
徐之缪幽幽歎了一聲,“半個月前,我去了一趟五台山,回來的路上不小心受了風寒,也不知怎的,許是我體質太弱,竟是一夜之間白了發,你無需擔心,我不要緊。“
鸾鈴望着那突兀明顯的銀發,心有擔憂:“女為悅己者容,您容貌尚好,我絕對不會讓你的頭發就這麼白了,我會請最好的醫師給你醫治,徐太妃,相信我。”
徐太妃搖頭,語氣淡然:“鈴兒,你相不相信命數?”
鸾鈴蹙眉:“何意?”
“這世間有很多事都說不明白,此為之天意,天命,老天讓我白發,是我的命數,我認了。”
徐太妃說這話時,眼睛似乎出神,透過眼前的景象,像是在回憶。
鸾鈴的眉頭依舊緊緊擰着,她望着徐太妃,她總覺得徐太妃在隐瞞一些事情,徐太妃知道很多事情,她懂得東西也很多,根本不是一個女子能夠擁有的見識,她在鸾鈴心裡有一定神秘感,她很想靠近徐太妃,可怎麼也靠不進。
她記得上一世徐太妃最後在皇陵祭拜時失蹤了,隻留下了一方書信給她,讓她不要牽挂,鸾鈴直到現在也不明白,徐太妃到底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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