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最後終于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方晨看向正彎着腰替她檢查的醫生阿青,動了動烏黑的眼珠,問:&ldo;我傷在哪裡?&rdo;&ldo;右邊肩胛。&rdo;阿青手下動作沒停,臉上卻露出近似于贊賞的表情,&ldo;這才剛醒過來,居然還能立刻記起之前發生的事?&rdo;方晨淡淡一笑。其實在睜開眼睛之前,她就在腦海裡将中槍的事情回憶了一遍,當時隻感覺身體不由自主地猛烈震動了一下,火辣的疼痛便從一點迅速蔓延至全身,直到昏倒。她很安份地側躺着一動不動,隻是皺了皺眉:&ldo;感覺很痛,嚴重嗎?&rdo;&ldo;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休息兩三個月就會好的。&rdo;她似乎輕舒了口氣,點頭:&ldo;那我相信你。&rdo;結果卻見阿青低着頭,肩膀微微聳動,臉上挂着一抹奇怪的笑意,仿佛忍俊不禁一般。她奇道:&ldo;怎麼了?&rdo;&ldo;沒事。&rdo;阿青将身體直起來,收拾了手邊的紗布和剪刀,說:&ldo;明早我再來看你。&rdo;方晨這才意識到原來現在是晚上,大概為了不防礙她休息,阿青臨走的時候順手關掉c黃頭的開關熄了頂燈。她微微阖上眼睛,傷口附近仍是火熱的疼痛,而傷口的最深處卻又仿佛冰冷徹骨,一直刺穿到骨髓裡,這種感覺很奇怪,竟和糾纏着她的那個夢境在某種程度上十分吻合。她很安靜地休息了一會兒,憑借着積蓄起來的力量嘗試着想要動一動。結果身體剛有這個意圖,隻聽見一道聲音從某個角落裡平穩地傳過來:&ldo;不要亂動。&rdo;幾乎被吓了一跳,方晨猛地睜大眼睛。循着聲音的方向,她這才注意到房間裡居然一直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韓睿靜靜地立在窗邊,修長的身體被林間稀疏的夜光投映在地上,形成一抹極淡的影子。他身後的窗戶玻璃早已不知所蹤,因此風毫無阻礙地拂過他的頭發和衣角,正自微不可見地飄動。倘若不是他突然出聲,她恐怕還不能這樣快地發現他。方晨用傷後缺乏精神的視力努力望過去,隻是再一次覺得他仿佛已經與這無邊無際的黑夜融為一體。他在這裡站了多久?為什麼之前阿青完全沒有提醒她?難怪之前半夢半醒間,她總恍惚地以為有一雙眼睛在旁邊注視着自己。那個人是不是他?心裡揣着各種各樣的疑問,方晨最終卻隻是問:&ldo;幾點了?&rdo;其實現在時間對她沒有任何意義,可韓睿擡腕看了看手表,還是回答她:&ldo;十二點半。&rdo;&ldo;那你為什麼還不去睡覺?&rdo;&ldo;這和你無關。&rdo;韓睿的站姿沒變,連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但她卻仿佛能感受到他直直注視過來的目光,帶着幾分未解的專注,甚至還有奇異的灼熱感。他說:&ldo;你今天的問題太多了。&rdo;她微微一怔,才笑道:&ldo;我以為受傷的人會有特權。&rdo;他的氣息似乎頓了一下,才沉着聲說:&ldo;所以你就這麼主動地去喂子彈?&rdo;一字一句清晰分明,方晨從中隐約嗅到了一絲怒意。也不知是感覺累了,還是故意哂笑,隻見她眨了眨眼睛,略失血色的嘴唇邊笑意愈深,&ldo;記不記得你曾經嘲笑過我強烈的正義感?在那種情況下,應該就是它在驅使我的行動。&rdo;她停了停,臉色發白地略微喘了口氣,才接下去說:&ldo;況且,我的本意隻是推開你,并非是要讓自己去做盾牌。怪隻怪動作慢了一點,現在這麼疼,其實我已經後悔了。&rdo;她說完便緊抿着嘴角,背後傳來一陣緊過一陣的抽痛,看來一次說太多的話實在是不太明智的行為,如今不得不屏住呼吸才能壓抑住幾乎脫口而出的呻吟。可是她仍然堅持睜着眼睛,好将對面那個男人的一舉一動清楚地收入眼底。韓睿自始至終一言不發,也不知他陷在黑暗之中在想些什麼,似乎是在看着她,又似乎隻是将目光落在她身旁某個虛無的點上。最後,他邁開步子走過來,在c黃邊停了一下。她這才看清楚他的眉目,竟然帶着明顯的疲憊之色,下巴上也長出一片淺青色的胡碴。她何時見過他這副樣子?心中瞬間轉過無數個念頭,當時隻覺得心下微微震動,迎着他的眼睛,似乎身體裡某處倏然緊繃,升騰出一種近乎莫名的惶恐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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