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省點麻煩。”路西法解釋。
“人類都很現實,尤其是面對災難。要是他們能看見,我們早就被扒光了。”海德拉拍拍他看起來價值不菲的風衣和鼓囊的口袋,試探地打量路西法的神情,“這樣說會不會減少一些你的負罪感?”
路西法很能分清誰是始作俑者,并沒有被安慰到,但還是說了“謝謝”。
兩人走了很遠,四周由荒無人煙的黃沙變為魔氣缭繞的森林,甚至翻過了兩座不算低的山丘。
就在路西法幾乎确定風信子的事隻是海德拉一時興起編的瞎話時,成片的白就像北國深冬的雪丘那般連綿成簇地湧入視野中。
“竟然是真的……”他瞪大眼睛,連呼吸都不敢太大力,怕自己一個噴嚏就把這片地給糟蹋了。
“你一直以為我唬你呢?”海德拉看到他錯愕表情,露出心滿意足的笑。
走進仔細探究,路西法發現那片土地也是焦黑幹枯的,和之前一路行來的别無二緻。
而這些花卻幹淨又密實地擠在一塊,不帶半點魔氣也長得很好。
環顧四周,各色花團連結成片,風信子隻是其中一部分。其餘他叫不出名字的花色也開得豔麗,大紅大紫的模樣與戰火遍地的現世格格不入。
路西法很快就發現了關鍵所在。
這些花都圍繞着一座神殿生長,也許是受到了神的庇佑才躲過了禍端。
意識到自己身處神殿附近,路西法警覺起來。
大戰在即,每位神明都選擇了自己的立場,旁觀派大多躲起來靜養,不知道這座神殿裡供奉的是怎樣一位神,
“你可以自己走近看看。”海德拉讀懂了他眼神裡的困惑,擡腳在花叢裡踩出了一條路,“别擔心,這裡的花生命力非常強,大概不會死吧。”
路西法快步跟上他,隐約聽見神廟門口挂着的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
走得越近越能感受到這座神廟的樸。它周身由泥土糊成,而屋頂竟像農人的窩棚一樣拿稻草捆遮風雨。
能夠想象它鼎盛之際也算不上華麗,而現在則是蛛網遍布,極緻落魄。
“這裡曾經供奉過真的神明。”海德拉擰着眉毛盯着生鏽的門鎖,不情願拉開了,“那是一個很無聊但很有趣的家夥。”
“他剛到這裡的時候,附近還有不少以種植作物過活的村莊。僅僅十天,他就成了村子裡最尊敬的神明,收到的祭品裡還有少見的葷腥。”海德拉拖長了語調吊胃口,“因為他的神力是庇佑植株的生長與開花。”
“有他在的時候,植物會不要命地瘋長,雖然人們花在除草上的時間變多了,但幾乎不用施肥,每家每戶的麥子都長得比前些年快很多,粗壯,生命力強悍,開花時尤其壯觀——大家都想着今年收成肯定不用擔心。”
路西法好像已經從他的鋪墊中料到了結果。
“結果他的能力隻管開花,不管結果,整片整片的麥子花,卻因為沒勤加照看結出的果實少得可憐。從此以後,他的神廟就沒人供奉了,聽說那年冬天收成最少的人家帶着農具把他的神殿都砸了——也就是說作為神他也就風光了六個月。”
“後來呢?”路西法完全被這個故事迷住了。
海德拉在一邊的空地上挑了一塊幹淨的石頭坐下:“後來?他心态很好,既然自己适合養花,那就在神廟附近種上了花。過了幾年,這裡形成了獨特的風光,很多情侶來這裡私會。”
他勾勾手指讓路西法湊近,壓低聲音像在分享一個秘密:“……就在這座神廟裡卿卿我我。”
“啊?那他不生氣?”
路西法以為神明和他的父魔一樣,都是些不好得罪的怪脾氣老頭。
“氣啊,一氣之下就走了。”海德拉笑得更開懷了,“他把神力留在這座神廟裡,自己流浪去了。他說做神太倒黴,誰愛做誰做——現在估計已經像人類一樣衰老死去了。”
不想成為惡魔的路西法站在這片因某人不想成為神明而遺留下的花海裡,心裡湧動起難以言明的感慨。
“他得到的自由就像他的能力一樣,大家都覺得蠢笨又無用,可是起碼浪漫,不是嗎?誰能想到這些花開得比他活得還長?”
海德拉縱情地躺倒在花叢中,後背像被雲團托起似的,很是惬意。
“神明的逝去至少能留下很多,而我卻要把這些都毀掉……”
海德拉本意是想講個故事散散心,被路西法更加落寞的神情打了個措手不及,正想勸他幾句,就見路西法從石頭座上跳了起來。
“有隻兔子!你看到了,剛才紮進花叢裡了!”路西法指着花叢翕動的方位叫起來。
海德拉從寬大的衣服裡遊了出去向路西法示意道:“我去帶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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