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伯母忙道:&ldo;是啊,是啊!你們到我們這邊來用晚膳吧!&rdo;東窦本是二房住在一起,除了節氣、祭祀,平時各家吃各家的。他們請的是窦昭,紀氏沒有客氣,笑着應了,然後抱着窦昭回了屋。紀氏的ru娘王氏已經将窦昭的東西和丫鬟都安頓好了,見窦照臉曬得通紅,喊了妥娘,一起服侍窦昭洗了個溫水澡,又幫着窦昭拍了冰片粉,換了身白紗小衫,戴了銀項圈和銀手镯,這才領着她去見紀氏。紀氏也洗了澡換了衣裳,兩個丫鬟正一左一右地給她搖着扇子。她拉着窦昭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盈盈地點頭,抱着窦昭上了炕:&ldo;這才像個姑娘家的樣子!&rdo;随手拿了把扇子,一面幫窦昭打起扇來,一面吩咐王嬷嬷:&ldo;今天我們去三伯那裡吃飯,要是六爺趕得回來,就讓他去三伯那裡,要是趕不回來,你們就單給六爺做晚膳。&rdo;窦昭猜六伯父肯定是和父親去了她家。王嬷嬷笑着應是。有個桃眼杏腮的丫鬟走了進來。王嬷嬷一見,立刻把屋裡服侍的幾個丫鬟都帶了下去。那丫鬟接過六伯母手中的扇子,幫窦昭打着扇,低聲對六伯母道:&ldo;三爺接了五爺的信,說是陳季舟被迫緻仕,曾閣老推薦何文道何閣老主持這次的會試。五老爺在吏部侍郎任上甚得曾閣才的器重。太夫人聽了,立刻讓人帶信給西府的老太爺。我過來的時候,送信的人剛剛出門。&rdo;六伯母&ldo;嗯&rdo;了一聲。丫鬟就去撩了簾子,王嬷嬷和幾個服侍的丫鬟魚貫着走了進來,原來幹什麼的繼續幹什麼,要不是那個丫鬟還在幫窦昭打着扇,窦昭還以為她剛才是在做夢呢!六伯母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窦昭汗顔。情不自禁地想起剛才聽到的話來。曾贻芬逼走了陳季舟,而五伯父得曾贻芬器重,這是好事啊!為何二太夫人一聽就急急地把祖父叫了過來?她百思不得其解。夜語一輪明亮的滿月孤寂地挂在天空,皎潔的月光水銀般地瀉下,庭院裡到處是斑駁的樹影。紀氏坐在臨窗的炕頭,望着睡着了的窦昭,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ldo;這孩子,長得可真漂亮!&rdo;說話間,順手将垂落在窦昭腮邊的幾縷青絲拂在了窦昭的耳後。從三爺窦世榜家出來,她又帶着窦昭去給幾個侄媳婦問安,回來的時候已是夜深人靜,洗漱了一番,窦昭倒在c黃上就睡着了。王嬷嬷正坐在c黃邊給窦昭打扇,聽了這話不由朝窦昭望去。屋裡沒有點燈,月光下的窦昭粉妝玉琢,紅紅的小嘴微微翹着,流露出一絲笑意,好像做了什麼美夢似的,讓人看了立刻軟到心底去。&ldo;是啊!&rdo;王嬷嬷情不自禁地道,&ldo;七奶奶怎麼就舍得丢下四小姐就這樣去了!&rdo;紀氏沒有做聲。王嬷嬷繼續道:&ldo;說來說去,都是王姨娘不好。明明是故交舊識,還要沾惹七爺,這讓七奶奶的顔面往哪裡擱啊?不怪七奶奶要走這條路。&rdo;&ldo;她并不是因為臉面上過不去才自缢的。&rdo;紀氏聽着,怅然地道,&ldo;是她把七叔看得太重了。就算不是王姨娘,換了别的女子,哪怕是個低賤的娼妓,隻要能得七叔的歡心,于她都是天崩地裂般的事,甯願死也不願意看到。卻不曾想她這一走,孩子怎麼辦?扶養她長大的娘家兄弟怎麼辦?她這樣,簡直就是親者痛仇者快,唉,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如果她有個母親幫她拿主意或是有個閨中蜜友說說話,事情也許不會走到這一步。&lso;喪婦長女不娶&rso;,不是沒有道理的。隻苦了壽姑,以後怕是日子艱難!&rdo;王嬷嬷不以為然:&ldo;不是說四小姐和濟甯侯府的世子爺訂了親嗎?&rdo;&ldo;不過是口頭說說罷了。&rdo;紀氏感慨道,&ldo;要是魏家真的想認了這門親事,趙氏死的時候就不會隻派了個管事來了。&rdo;王嬷嬷有點替窦昭擔心。&ldo;我們還是别在背後議論這些事了。&rdo;紀氏道,&ldo;婆婆那邊,散了沒有?&rdo;她早就發下話去,二太夫人那邊一散,就立刻禀了她。王嬷嬷忙起身道:&ldo;我去看看!&rdo;紀氏颔首,接過王嬷嬷的扇子幫窦昭打着扇。王嬷嬷探了消息回來:&ldo;說還沒有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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