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曲荃是怎麼說的呢?淩雪霁歪着腦袋回憶,她當時說,自己還太小,并沒有将這些問題考慮清楚。她說她願意等自己,等自己做出決定的那天。而在她等待的這段日子裡,将會視自己為家人那般照料,直到自己決定離開她方會終止。這話說的極其符合當朝刑部尚書的身份,冷靜、敏銳、心細如塵、一絲不苟,說出來的話也是滴水不漏。一段聞之令人涕零的話語,看似擔負着自己應盡的責任,實則确實冷靜的讓人心寒。淩雪霁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麼想賴着她,不想将這個問題想明白。總是迷迷糊糊的問自己,是不是如果自己一直不說答案,那個人就會一直一直的像現在這樣照顧自己,對自己好呢?其實……若真的要選擇,像現在這樣也挺好。就是……淩雪霁悄悄擡起頭來,我也想走進你的世界呀。心念一動,勇氣自然也源源不斷的湧了上來,她凝視着曲荃趨近完美的側顔,櫻桃似的小嘴微微開啟,“曲荃,你在裡面和她說了些什麼?”“哼哼。”曲荃聞言倒是停住了自己遠飛天外的思緒,轉過臉來,淩雪霁見到她眼底閃爍着自信的光芒,“不告訴你。”淩雪霁眸色一暗。“啊啊啊你要做什麼,住手——啊!”“我叫你不告訴我!我叫你不說!!!你說不說了!你說不說!!!”“我說我說我說……”……——————————明威将軍府大堂的主位上,坐着一道淺藕色的身影,她身形瘦弱,遠遠看着便能令人打心裡生出一股憐惜。美人無骨,望如秋水,本來是一副精美入墨的畫面,卻因她臉上驚悚慘白的容顔變了性質。明威夫人一人孤坐在椅子上,猶沉浸在方才的震驚裡不能醒來。那人言笑晏晏,字詞間的深意卻叫人細思膽寒。“夫人,可有見過兩樣寶貝。”“大人所問是何物?”“猛虎口中劍,長蛇尾上針。”“……臣婦愚鈍,不知大人何意……”“不知也無妨,畢竟夫人可有比這兩物更厲害的寶貝呀。”“……”“兩般猶未毒,最毒婦人心。”——————————當天夜裡,因為淩雪霁說有要事要和曲荃商量,所以刑部尚書大人邁向金吾衛右街衙的腿隻得收了回來。她想着反正也不急于一時,有些事情就如釀酒,你急急吼吼不得章法的去煮去蒸反而會破壞内裡的成分,但若願意登上數載,待那些漿果花汁在其間慢慢發酵,或可收貨一壇醇香的美酒佳釀。集錦和畫眉屢次路過尚書大人與自家夫人的寝屋,隻見裡頭燈火熹微,細語聲聲,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不得告人的陰謀詭計。她們二人相視着聳了聳肩,反正大人和夫人不要吵架不要動武,怎麼相處都不關她們兩個丫鬟的事情。次日清晨,刑部尚書曲荃重回早朝之上,許多積壓已久的矛盾和秘計早已如蛛網般蔓延開的地下暗流侵入最恢弘明阊的朝堂,等待着獵物迎門而來。曲荃自然知道等待她的是什麼,今日墨雲壓城,她出來時便覺百般壓抑,但這些對于她而言并沒有什麼影響,這麼多年她早就習慣了。踏着七十二級漢白玉禦階拾級而上,绛紫的朝服後裾曳在地上,正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滑動。巍峨的殿宇高聳入眼,此時天際微白,洩露一絲明澈天光。曲荃突然感覺身子一輕,像是有什麼東西輕輕拽了衣袖緻使身體搖晃了一下,曲荃下意識站穩腳跟,環顧四望,除了離自己較遠處匆忙上階的官宦同僚,并沒有其他可疑人影。站在原地自嘲似的歎息出聲,這聲音中複又疑慮,自己這是……又不習慣了嗎?就像第一次穿着朝服踏上雪色漢白玉石的那一天,她也是這樣突然頭重腳輕了一瞬,她突然想到一個無稽之論,該不會是自己和這天子明堂天性相克,像她這樣懷着一己私利染指朝堂的人,本就不該穿着朝服手持玉笏,站在朝堂之中谏語社稷的吧。但身遭這些熙熙朝臣,又有哪個沒有一點私欲,又有哪個心裡裝的全是黎民百姓?就連那個端坐龍椅冠冕威儀的君王——“曲大人,别來無恙。”曲荃聞言一震,“危嶽雁?”危嶽雁看着站在原地止步不前的曲荃,也跟着停下來饒有興緻的挑眉看她,也不知道這樣站了多久。舉目四望也就零星幾個朝臣還在漢白玉階上持着笏闆前行,但是停下來毫無上朝意識站着發呆的也就她們這倆不要命的了。危嶽雁揚手拍了拍肩胛處的虎頭配飾,像是跟對面這個人說了會話就沾上灰塵似的,“曲大人這是假放的久了,忘記上朝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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