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長流沒說話,隻偷偷打量他,見阿苦是真的沒惱才松了口氣。随即他看着阿苦線條漂亮的側臉,又忍不住有些出神。
他心想,為什麼阿苦從來不記恨呢?
無論是對雲孤雁、溫環、關木衍……還是自己。
對待這樣本應是害慘了他的人,阿苦似乎從來都沒有真正怨恨過。在燭陰教這許多年,他照舊嬉笑怒罵,照舊灑脫快活,好像在這個少年心裡,根本就種不下仇恨的種子。
……
又數日,春季将盡。
神烈山迎來了陰雨連綿的一段日子。
這天到了日暮時分,又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到了夜晚則下得更大,風也大起來。哪怕把門窗都關嚴實了,還是能聽見雨點亂砸的聲響。
雲長流早在下雨之前就被阿苦趕回去了,如今就他獨一個人守着那間木屋。阿苦在案上點了燭燈,在燈光下喝了慣例的藥,又摸出雲長流早晨送他的糖化開口的苦味。
他本已經準備睡下,才吹熄了燭火,往床邊走了幾步,忽然又隐隐地覺出似乎不對。
黑暗之,阿苦凝神将内息往外一放,臉色立時就變了。
……屋外,似乎有人。
那氣息散亂不穩,明顯不是少主,似乎連武功都沒有,還很虛弱。阿苦奇怪地皺了皺眉,摸到桌案邊,将那盞燭台複又點上火,借着那點亮光走過去開了門。
外頭風雨交加,黑沉沉不見五指,幸而屋内有燈才得以照亮些許。而首先映入了眼簾的,竟是被淋得濕透了的淡青色藥人衣。
一個瘦骨伶仃的孩子可憐巴巴地蜷縮在他的木屋門邊,從頭到腳都被雨水澆了個徹底,凍得一直在發抖。
聽見門響,那孩子才瑟瑟地擡起一張青白的臉來,驚恐地望着阿苦,連忙往後縮。
阿苦臉色陰沉,目光立刻就冷下來了。
他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不是幾日之前雲長流順救下的小藥人又是哪個?
好個小東西,居然敢跑到他家門口來了!
阿苦将眼瞳凜然眯起,他也不出門,就站在屋内沖外頭那小藥人冷笑着開口:“你什麼人,有事?”
“奴……奴……”小藥人驚懼更甚。他似乎怕極了阿苦,頭也不敢再擡,就跪伏在泥濘的雨裡顫抖道,“奴……”
阿苦居高臨下地看着那團發抖的小家夥,将明晃晃的厭惡目光露給他看,“撿了你的主兒不在我這裡,滾吧。”
他實在不喜歡這小藥人卑微懦弱的做派,更惱的卻是别的——阿苦當然不會以為這孩子逃出藥門冒着大雨跑到這兒來是找自己有事,八成是被雲長流救過一次後嘗到了甜頭,妄圖傍上少主的。
這麼一想,阿苦便忍不住心頭火起。
天意無情,誰的命還比誰慘了?
雲長流已經活得那麼吃力,要是救個孩子還得被賴上的話,豈不是誰都能把堂堂燭陰教少主當成冤大頭來宰!
那小藥人恐懼地把自己縮得更小,抖得也更厲害,卻并沒有離開。
雨水沿着他的頭發成線地往下落,沙啞得很難聽的嗓音從那濕亂又肮髒的發下傳出來,“奴……奴不敢打擾大人……”
……在葉汝心目,這世上,幾乎所有人都比他尊貴。
而管尊貴的人叫“大人”,這總是沒錯兒的。
可面前這位年紀不大的“大人”實在吓人,是和來藥門取用他的那些盛氣淩人的教衆們不同的吓人。
由是葉汝聲音更弱,顫聲道:“奴隻想看看少主,就看一眼……”
阿苦并不心軟,冷冷道:“我也是給人做藥的,你糾纏我沒用。你要真有幾分膽子,就去闖長生閣找少主,那我還高看你一眼。”
“不,不……不敢……”小藥人吓白了臉,滂沱大雨打在他身上,真就像一片狂風暴雨顫抖的青嫩葉子似的,“奴、奴萬萬不敢……不敢糾纏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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