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貧窮人家吃素,那叫迫不得已;若是富賈人家不食葷腥,那便是節儉有度……
世間就是如此清醒,又分外荒唐可笑。
喻見寒似乎隻是與謝遲随意交談着,但夾雜着厚重靈壓的聲音,卻一清二楚地傳入了在場每一位弟子的耳中——
這是劍尊對他們的警告,再敢妄言,便是與他為敵。
驚訝的不隻是謝遲,更有桌旁的臨清越,他眸中的笑意斂得一幹二淨,微微垂眸,骨節泛白地扣緊了手中的白瓷盤。
在方才見到謝遲出醜時,他心裡湧起了微妙的嘲弄。果然,上不得台面的人,永遠都隻能幹買椟還珠的蠢事。
但為了維持自己體貼入微、正直不阿的形象,臨清越隻能掩去眼底的譏諷笑意,他正準備出聲解圍,訓斥周圍無禮的弟子,好讓謝遲感恩戴德的時候,卻聽見喻見寒先開口維護了。
話裡話外,皆是衆人從來不曾聽他說過的嘲諷之意。
我的好師尊,你可當真非常在意他呢。
臨清越的眸色愈沉,但臉上的笑意卻越發純善,他挂着笑,緩聲轉移話題,企圖打破緊張沉默的局面。
“原來師尊同謝前輩志趣相投、喜好一緻,那清越也不必過于擔憂了,隻管按照師尊的習慣來。”
他本想着給出一個台階,隻要喻見寒随口應兩句,衆人再紛紛附和幾聲,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但臨清越始終沒想到,他這番話不僅沒有遞出台階,反倒是引火燒了自家的屋梁。
隻見喻見寒微微擡眸,他的語氣依舊平緩,但話裡的意思卻極為犀利,絲毫不留一絲情面:“清越,你應當知曉我喜靜,下次尋的地方,就别有那麼多聒噪的閑人了。”
聒噪的閑人。
謝遲難以置信地看着喻見寒,心中異樣的感覺卻越發深了——喻見寒同臨清越的關系,似乎并不是如表面這般親密平和。
他的态度,就像是正對着一個不太熟悉,也不太喜歡的人。
但很快,他的疑慮卻被抛之腦後,畢竟,喻見寒的這番話不僅是打了臨清越的臉,更是輕描淡寫地得罪了在場所有人。
指桑罵槐,卻讓人無法反駁。
他知道喻見寒是在給自己出氣,又急又怒的同時,心中卻無端湧上了一種極其酸澀的情緒。
不似當年林郁斥責衆人時,他心中油然而生的感激,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觸動——
當年他與林郁并不相識,那人是出自真正的君子之風,不允許同門相欺,弱者受辱,才出言維護他的。後來,他卻再也沒有機會同林郁交心稱友,自然也算不得故交……
但如今的喻見寒,卻真正地将他當做了朋友,才會站在他的立場上,處處為他着想。
若是他單純想維護自己,自然可以劍尊之名,隻需厲聲斥責便能壓下所有不平的聲音。
但此事過後,在那人看不見的地方,議論的聲音會愈演愈烈,他所遭受的譏諷排斥也會越來越多。
那人自然也想到了這點,所以,他選擇用更迂回的方式——說自己與謝遲喜好一緻、想法相同。這樣的話,便是拿九州劍尊的名号與謝遲捆綁,下次若是再有人想說他的不是,就是直接與喻見寒為敵。
他就這樣,讓所有人徹底閉口無言……
就像是,在自己被萬人指谪時,有一個人冒着無數的謾罵與譏諷,固執地走到了他的身邊。
福同享,難同當。
謝遲眼眶微紅,他輕輕舒了一口氣,心頭的束縛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在喻見寒面前,他能袒露一切,而他的一切也都能被那人無條件包容。
臨清越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他直直地盯着喻見寒看了許久,終于又笑了出來,但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
“清越明白。”他道,“不知師尊下一程要去何方,我也好提前安排清淨的地方。”他将“清淨”二字咬得略重,帶着些許莫名的意味。
喻見寒卻沒将這種小威脅放在心上,他依舊轉頭耐心問了謝遲:“阿謝可有想去的地方?上次不是說,要好好遊玩一番嗎?”
謝遲垂眸思索片刻,他擡眼,眸中輕淺的笑意像是漾開了星河:“去徽州吧,南堰徽州。”
喻見寒,我想要帶你去看看,那段屬于我的過往。
徽州……
喻見寒眸中的笑意更濃了些,就像是見着極其警惕的野貓,終于舍得将白白軟軟肚皮袒露出來,它舔着爪子,眯起眼,乖順将毛茸茸的腦袋湊在他的手心。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蹭了下掌心,就好像那一點柔軟的癢意一直從手中傳到了心裡。
那一刻,他知道謝遲終于對他敞開了心門,而所有的計劃,也都将走上既定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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